沙发太狭窄,坐垫又太柔软,叫人无处着力,阿奎那浑身的肌肉都绷得发疼,却又完全动弹不得。快感和痛苦紧密地交织在了一处,不是幻想中韵律温存的柔和的水波,而是一浪又一浪暴烈的、野蛮的海啸,忽地涌漫上来,兜头盖脸地将他淹没。他的眼耳口鼻像是被摁进了潮水之中,他的呼吸越来越短促,胸腔鼓胀,连肺部都开始发疼。他的喉咙里发出溺水般的呜咽声,求救般地抬起双眼去寻找海戈。
然而他只看到一双冷静的暗金色的眼睛……那双冰冷的金色眼睛置身事外地端详着阿奎那的脸,斟酌着施加给他的快感。
……
海戈一怔,停下了动作。他也想不到对方竟会这样突如其来,垂下眼望着他。
阿奎那紧咬牙关,怨愤地、屈辱地看着他。他的身体还在不停颤抖着,眼角通红,眼底几乎湿润了。一半是因为消逝了的快感的余韵,一半是因为愤怒……气愤对方的蛮横和胡作非为,更气愤于自己的软弱和所蒙受的羞辱。
海戈虽然丝毫不能体会对方百感交集的痛苦心境,但是也确乎感到了此时此刻难以言喻的氛围。他放开了阿奎那,一语不发地站起身来。
在那一瞬,阿奎那瞥见了他的身体……在他纯白色的腹鳍之下,他的鳍脚甚至没有半点兴起的征兆。
海戈走开了。明亮的顶灯无所遮蔽地直设下来,狠狠蛰着阿奎那的眼睛。他感到自己浑身冰冷、拈腻,像是冰冷手术台上一只被开膛破肚了的丑陋的青蛙的尸体。
第35章 本案另一个当事人的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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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奎那又发疯了。
海戈·夏克被他堵在狭窄的洗浴间里,被迫听着他满面通红、情绪激动、手舞足蹈地说着一大堆话。
海戈什么也不能干,只能抱着手臂倚着墙,默默等他发完癔症。他很想把手上的活干完,但是理智告诉他,如果他抛开阿奎那自顾自做事,对面这把莫名其妙的怒火绝对会烧得更久更猛烈。那样更烦。
再坚持一会儿,挺过去就好了。
海戈面无表情,实际已经开始自我放空。他完全听不懂阿奎那在滔滔不绝地说些什么。只能百无聊赖地盯着他的脸。
阿奎那雪白的双颊涨起潮()红,形状优美的红润嘴唇一张一合,头发像一匹富有光泽的酒红色绸缎,澄净的蓝色双眸,原本是典雅的矢车菊蓝,此刻被强烈的情绪所感染,闪耀着蓝宝石一样炫目的电光。
……这么漂亮的脸,为什么动不动就像个烧开的水壶一样尖叫个不停呢?
海戈在心底默默想着。
话说,前面他是为什么生气来着?
哦,是因为海戈在洗衣服的时候顺手洗了他的内()衣。
“所以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和我到底是熟、还是不熟……?如果熟,你就不应该什么事都瞒着我,逼着我费尽心思地调查那些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的事情!”
阿奎那走来走去,暴躁地挥舞着双臂。
“为什么!你总是不理我、不和我说话!你当我是透明人?是空气?”
因为有时候你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听懂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知道怎么回也不想回。
比如这句话。海戈默默想着。当真说出口,你不是又要跳脚了?
“……如果你和我不熟,你为什么又要煮我的早餐!修我的水管!你还洗了我的内()衣……你还你还糙了我!”
哦,对了,这才是关键。
两周前,阿奎那发作了一次严重的汐热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