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火的枯枝,去点燃一堆耙成小山的落叶。

海戈忽然道:“你知道贫民窟小孩怎么赚外快吗?”

阿奎那一怔,转头望着海戈的侧脸。透过公园围栏的铁网,他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群玩闹的小孩:

“他们管那叫‘送报纸’。裹着《自由者论坛报》的牛皮纸包,压在早餐派送篮最底层,按他们的要求送到指定的地点。一路上别看、别说、别搭理任何人。送一趟的报酬是一罐水果罐头和一块火腿三明治。”

“最后一次.……”海戈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继续说道:

“我正看到接货的男人从自己溃烂发脓、满是疮口的胳膊上把那个旧针筒拔下来。那杂种嗑嗨了,举着针筒追了我三条街。他边跑边笑,说这是免费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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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中的皮下埋置手术,通过在皮下埋植含有激素的硅胶囊或塑料棒,以达到调节生理激素等目的。

第55章 47 旧的阴影和新的记忆

阿奎那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海戈的手掌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一个早已经不存在的针孔,僵硬地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等着什么时候自己身体某一处也会开始溃烂,也会跟着长出那些疥疮……”

他蓦地止住了口,阿奎那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背。

阿奎那认真地看着他,轻声说:“不会的。”

海戈望着他的眼睛。阿奎那眼睛里的甚至不是同情,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怜悯而是全然的专注,是痛楚,甚至是一点畏惧就像一个八九岁的小孩,贫穷,孤独,面对整个世界倾轧而下的恶意,所感同身受的那种痛楚和畏惧。

那股已经被他完全遗忘的感受,通过此刻阿奎那与他交握的手,竟然实实在在地重新传递到海戈身上。他忽然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脆弱,迅速挣回了自己的手。

“我当然知道不会。”他生硬地说。

看着阿奎那垂下眼睫,默默收回手去,他又有点不安起来,在嗓子里咕哝了一句:“那时候我太小了,脑子里全是些蠢念头。”

阿奎那轻声说:“这一点也不蠢。我喜欢听你说起自己。”

“没什么好听的,都是些……无聊丧气的事。”

海戈顿了顿,低声说:“或许是因为那个原因,所以一直以来我总是很抗拒针头。但是我想……以后应该会好一些吧。”

至少从今天以后,他再次看到针头想起的不仅仅是是那条腥臭肮脏的小巷,那张布满疥疮、溃烂狞笑的脸。而会是舌尖甘甜的糖……是覆着后颈温热的手,是贴慰着脸颊的美妙的香气。

海戈面无表情,开始默默脱下西装外套。为什么都入秋了天气还这么热?要不然就是刚才的药物的后劲,他的耳朵到现在还在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