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不见低头见了!我就是想去学堂,将来也像我爹那样,浴血沙场,守卫我大兖河山……才不是为了那个混蛋。”
下首跪着的巍咸西几人都把头压得更低了,在皇帝面前公然称呼三皇子为“混蛋”,宁安公主有这个胆叫,他们却没这个胆听。
皇帝却眉头渐舒。
谢郁棠越是矢口否认,起高调门,他反而越是放心。
大兖共三位皇子,大皇子蔺杞坐主东宫,二皇子蔺楠惯爱玩乐不问朝政,三皇子蔺檀虽没什么出挑,但仁善谦和,口碑极佳。
皇帝将谢郁棠从焦墟的谢府带回皇城,安排的住处恰巧就离三皇子蔺檀最近,俩人年纪相仿,一起长大,谢郁棠自小便同他亲近,就连及笄之后也总不避嫌地往蔺檀身边跑。
老皇帝想,这丫头幼时突逢变故,亲人无一存世,恐心生怨怼滋生戾气,这老三虽然平庸了些,但为人和善,也算是良配。
再者,谢王府虽在十一年前的倒马关之战中满门皆殁,但现在镇守边关的将领大多是谢老将军当年一手提拔,谢氏在军中余威仍在,蔺檀娶了谢氏女,这部分谢氏旧部也就可更好地掌握在皇室手中。
如今看来,谢郁棠的心思还在蔺檀身上,这就行。
见崇德帝摆了摆手,谢郁棠知道这关算是过了,又同皇帝说笑了几句便告退了,自始至终没朝跪在两侧的巍咸西等人看上一眼。
第二日,谢郁棠睡饱了才懒懒起身,怀瑾伺候着她洗漱更衣,为她绾发时提了一嘴,说巍府的管家一早便提了谢礼前来拜访,已在前殿等了一个时辰了。
谢郁棠并不意外。
因着前世的记忆,她昨日扫了眼殿上跪着的人便知是怎么回事军械库失踪案。
那批失踪的军械后来后来出现在了北夷入侵的铁骑中,斩杀了无数大兖的士兵良将,谢郁棠的指尖在桌面轻轻点了点,铜镜中浓睫垂下,掩去眸底一丝寒光。
害死家兄与父亲的凶手,极有可能与此案的幕后主使是同一人,可惜前世她困居深宫,掣肘重重,终究没能彻底揪出那人的真面目。
“让人回去吧,帮我带句话,就说昨日本宫只是奉旨觐见,让巍统领切莫客气。”
怀瑾从妆奁盒中取了一直金簪,缓缓插入发髻,有些不解:“小姐,我们既要打探这个巍统领的虚实,为何还要将人拒绝?”
“谁说我拒绝了。”谢郁棠拢了拢绣着金边牡丹的衣袖,将褶皱一点点抚平,“这东西我要是收了,就是还清了昨日的人情,还怎么给他继续登门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