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朵寒一剑刺穿敌军,“我们城中二万守军,还杀不尽这几只孤魂野鬼?”

“给我上!”

众人皆知,此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战是死,后退亦是死,唯有向前,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北戎军队重又得了士气,骑兵更是横冲直闯连斩数人。

“保持阵型,莫要被冲乱了阵脚。”

大兖军队中,谢郁棠侧首躲过一个骑兵的攻击,挥剑向对方罩门刺去。

那骑兵亦是不弱,以精湛的马术躲过了谢郁棠一击,继而扬刀便要砍向最近的一个大兖士兵。

只见一柄短刀泛着雨夜寒光,飞旋而去,竟将那马前蹄齐齐斩断。

北戎骑兵滚落下马,被谢郁棠一剑捅穿。

而那短刀撞到谢郁棠剑刃,打了个回旋,重又回到马上少年手中。

谢郁棠与苏戮对上眼神。

少年面容冷肃,一双眼被雨水洗得清亮,在两人对视的片刻,他又挥剑斩下一名北戎骑兵,扬声道:“先砍战马马蹄。”

众人被点醒,纷纷挥刀砍去。

一个年轻士兵仗着自己灵活的身体优势,翻身滚到骑兵的战马之下,抬手一挥,将马蹄斩断,那马嘶鸣一声,重重跌落,他还没来得及咧开嘴,只见耳后劲风忽至,一个北戎士兵不知何时已贴近身后,那刀太快太近,直逼自己咽喉。

来不及了!

年轻士兵眼睁睁看着剑尖越来越近,只听锵然一声,一柄长刀格开剑尖,熟悉的粗粝低喝响起:“小崽子,还不快起来?”

“头儿,怎么是你?”

年轻士兵眼睛都亮了,他是越鸿才手下的兵,昨日披甲事件后,越鸿才手下的兵也都加入了冲锋队,而越鸿才铠甲被烧,只能留在山上扎草人。

越鸿才当然不干,天一黑就打算混进冲锋队中,却被苏戮抓了个正着。他以为对方是抓自己回去的,正要争辩,只见少年将一副铠甲抛来:“谢将军说了,若你执意要战,先把这个穿上。”

越鸿才愣愣抱着铠甲,少年身影已然远去,只留下淡淡一句:“借你的,打完记得还。”

越鸿才看着马上银袍软铠的女将,侧身避开三两敌军,反手一刀抹了对方脖子。

他跟过不少将领,但这一次,似乎真的不一样。

“将军,对方守城人数众多,咱们只有四千人,再这么僵持下去,怕是不乐观。”

一名士官挥开敌军,压低声音对谢郁棠道。

他们占了突击的优势,一路猛攻至内城,但那尉迟朵寒也非庸备,用强硬手段震慑住一波畏战情绪,现在北戎军队靠着人数上的优势已有渐渐扳回局势的势头。

谢郁棠甩了把脸上的雨和血,目光穿透遥遥雨夜,看向山间:“再等等。”

“山上有东西!”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众人一惊,纷纷向山头看去,只见林间黑压压一片,似乎有人影晃动。

一道惊雷劈下。

只见山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兵,这些士兵皆披挂黑袍甲胄,手持长枪长剑,密密麻麻,将整个雪狼关围得水泄不通。

突然,战鼓齐鸣,山间军旗飘扬,次第传续下去。

尉迟朵寒亦是惊疑不定,这军旗是旗手传递的信号,依照旗手数量来看,竟当真有十万之众。

“不可能!”

“敌军不过几千人,绝无可能围城!”

“尉迟将军。”

谢郁棠坐于马上,反手持剑,声音由内力递出,仿佛真真切切响在每人耳边,“若论活人,也许你方兵力的确略胜一筹,但若算上死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随着话音又一道惊雷落下,只见山林之中再起数点幽冥鬼火,伴随着行军尘雾,那些“士兵”似乎又离城池近了不少!

两次闪电之间不过数息,这绝不是人类士兵能有的行军速度。

难道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