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盖住那双的手。
活剥人皮眉毛都不带抖一下的小慕清王,就在这一触之下乱了心神,下意识想躲,被谢郁棠强硬地摁住,十指一根根插进指缝。
他的手很冰,像是怎么都捂不化的雪,指甲缝里浸透了干涸的殷红。
她温热的手掌包住他的,也一点一点,沾染上他的颜色。
“看。”
谢郁棠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嘴角勾起,似是有点纯粹的开心,“我也脏了。”
她就这样将青年拉起,牵着他到洗手台前。
洗手台砖上盖着绿色的青苔,混着未冲净的血,空气中都是潮湿的腥味。
她从桶里舀出水,往两人手上浇。
很刺骨的冷。
苏戮却恍若未觉,垂眼静静看着她的发顶,她今日的发髻还是他亲手绾的,很简单的低髻,簪了只两人在镇上逛街时她看中的簪子。
“这么厉害的小慕清王,还怕被我看到?”
青年被她拉着手,退也退不得,只偏了偏头,喉结滑动:“又不是什么好事。”
“是啊。”
谢郁棠并不否认,抓着水瓢一点点冲洗,干涸的血迹浅淡下去,化成丝丝缕缕的红:“你因我污了一身清名,手上沾满鲜血,北戎的侯爵不要,到现在也没混成将军,还得偷偷摸摸为我在地牢里干见不得光的脏活好像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青年被她抓住的指尖蜷了下,谢郁棠给两人洗完手,从袖口抽出一方巾帕递过去。
那双手瓷白细腻,连指甲缝都被冲得一干二净,指尖泛着点红。
谢郁棠是让他擦手的,可苏戮却将巾帕折了下,沾了点清水,轻轻覆上她脖颈。
谢郁棠一顿,反应过来。
方才她被抵住脖颈,沾了点血。
他很轻柔地擦拭,柔软的巾帕带着凉意,垂着的长睫在青年眼底投下一层淡影,他的呼吸扑在耳畔,带着雪意的清冽。
“那不一样。”他说。
谢郁棠直接把人推到墙上,将他双腕按在身侧,点起脚尖,唇压了下去。
不同于他上次的轻柔试探。
这个吻来势汹汹,热烈,凶猛。
她毫不客气咬住他的唇,舌尖立马涌上血腥,她继而抵开他齿关,长驱直入。
她能明显感觉到苏戮怔了一下,但并没有反抗,任由她将自己压在墙上,温柔的承受着她的杀伐。
身后砖墙带着潮湿的土腥气,粗粝的砖面把他手背刮红,她的指尖不住在那枚朱砂月牙的印记上揉过,地牢里只剩压抑的低喘。
“怎么不一样?”
她在间隙问。
他睫毛上沾了水珠,闭着眼向后扬起脖子,谢郁棠从耳后蜿蜒至他喉结,感受着唇下的肌肤渐渐泛起薄汗,感受着青年一寸寸的战栗。
她中意之人,为她手染鲜血,做肮脏之事。
让她只想狠狠揉碎,占有。
……
牢内烛火静谧燃烧,偶尔“噼啪”一声爆出烛花。
苏戮靠在墙上,谢郁棠揽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发丝垂下一缕黏在颊上,声音里带着一丝哑意:“前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那日他说“前世今生,都只你一人”,她初听时太过惊讶,后来反复琢磨了很久,她前世一门心思围着蔺檀转,与这位小慕清王交际少得可怜,细细想来,连说过的话都不记得有几句他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
青年手指顺着她的发丝,一时没有说话,谢郁棠下巴从他肩头抬起,皱眉:“你不会就是看脸喜欢上我的吧……不对,你要是只看脸,除了你自己你还看得上谁?”
苏戮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谢郁棠眯着眼回忆了半晌,坦白道:“不记得了。”
顿了顿,她在他腰上戳了戳:“所以,你还真是对我一见钟情?”
“算也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