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得很……
苏戮察觉到他的视线,看过来一眼,宋振一震立马收回视线,老老实实垂首敛目,再不敢多看,一气儿汇报完便十分有眼色的退下了。
御案后坐着的崇德帝:“……”
这人明明是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来的,人都到面前了,却全程无视他这个“君”,只唯那谢郁棠马首是瞻。
崇德帝自知大势已去,却还犹自端着:“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朕免你今日犯上之罪,赐你和你爹一样的爵位权势,你还想要什”
谢郁棠道:“蔺崇晋,我想要的,我自己会拿。”
被谢郁棠直呼姓名,崇德帝面上不见怒意,闭了下眼,叹道:“朕知你心中怨朕,但朕将你带回,这么多年来视若己出,是真的把你当亲生女儿,你心中对父皇,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父女亲情?”
他不再自称“朕”,一声“父皇”,似乎又回到了她儿时崇德帝给她带来好吃的糕点,教她下棋,带她骑马的时光。
越
是曾经真情实感,回想起来,越是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若没有你的好谋划,我本可和爹爹娘亲一起生活,过得不知比在这宫中快活多少,又怎会认你这个贼人作父。”谢郁棠顿了下,看着他,“蔺崇晋,你扪心自问,收留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谢氏一族虽倒,但在军中的影响依旧,谢郁棠侥幸活了下来,崇德帝便索性大张旗鼓地将她接回宫中,认做女儿,既全了他的仁君之名,又能将谢氏在军中的势力拢入掌心,待来日蔺檀娶了谢郁棠,这部分军权便彻底握在了皇室手中。
崇德帝没想到谢郁棠看得如此透彻,他闭上眼,眉头蹙着深深吸了口气,睁眼时浑浊的眼底情绪复杂:“朕会写一份罪己诏。”
谢郁棠手指一紧,盯着他看了半晌,沉声道:“你以为这样我便会放过你?”
“朕不为什么,就是想让这里好受点。”崇德帝抬手指了指心口,“清和当年……是朕对不起他。”他的手落在扶手上,长叹道,“坐在这个位子上,有太多身不由己,朕只想最后能由着自己心意做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