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细一截,脉搏在她的掌下跳动,速度明明快得很,掌下的人却一动不动,甚至还抬高了下巴,将脆弱的咽喉更多的暴露给她。
“你在害怕。”
“……没有。”
“那这里为什么在颤?”
谢郁棠看着他的睫毛。
少年闭了下眼,喉结滑动:“是……在怕。”
怕她每靠近一分,怕她每一寸触碰,甚至……怕她看他。
不知是不是街上淋的水未拭净的缘故,长而浓的睫毛还有些水汽。
谢郁棠虽然行事恶劣,却也很少会将人逼到这种地步,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也在经历着不为人知的犹疑和拉扯。
万蚁蚀心之毒,利刃穿心之痛,她不敢忘,不能忘。
明知要走的是一条千刀万剐之路……
谢郁棠手下用力。
既然容不得背叛,不如就不给他背叛的机会。
掌下人的呼吸逐渐困难,从未挣扎过半分的手指缓缓抬了抬,谢郁棠以为他要挣扎,却发现另一只衣袖的袖袍被很轻的拽了拽。
她不解垂眸。
少年细长的指节勾了勾,将那条金色细链从她手中勾了出来,然后,一圈一圈绕在了她扼住他脖颈的手腕上。
谢郁棠动作一顿。
那金色的细链被他以一种及虔诚的姿态绕在她瓷白的腕间,像是某种无言却郑重的誓言。
谢郁棠长睫一抖,眼前落下一片纷纷扬扬的雪。
跑马地上,少年在她面前直直跪下,玉色的脖颈上锁着染血的金链,双手掌心相托的,是金链的另一头。
这誓言,她懂。
我不会走,我会永远在您身边。系在我脖子上的链子永远在您手中,您永远拥有对我绝对的支配权,随时,随地,如果我有一根手指反抗,您就拧断我的脖子。
扼住少年脖颈的手骤然一松。
第16章 第16章这么一双手腕,天生就适……
谢郁棠垂眸,目光从腕间的细链缓缓移到驯顺跪坐的少年。
他太符合自己的口味,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
方才涂药时少年削薄的肩背,紧绷的下颌,还有微红的耳根,实在是太美的景色。
哪哪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指尖在金色细链上一抚,转而掐住少年的下颌,迫他抬起头来。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不要后悔。
苏戮长而浓的睫毛颤了颤,他知道这个姿势下自己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都无法逃过对方的审视,可他依然不做任何挣扎地将自己全然交付。
他知道谢郁棠的意思既然选择跟随,就意味着心甘情愿被掌控。
是他自己选的。
他不后悔。
进来上菜的老鸨倒是个有眼色的,将东西搁下径直便退了下去,一句话不多问,一眼不多看。
屋里除了谢郁棠和苏戮,再无第三人。
谢郁棠看着少年修长的指骨提着茶壶为她斟茶,又一一将菜品和甜点盛在白瓷骨碟中放在她面前,就连筷子的摆放都颇合她的意。
无一处不细节。
甚至比怀瑾和握瑜更了解她的喜好。
谢郁棠盯着他看的眼神实在太过直白,苏戮布菜的手腕顿了一下,将筷子整齐地搁在瓷枕上,缓缓抬眼。
是一个毫不逾矩的询问眼神。
“没什么。”
谢郁棠端起案几上的茶盏,“就是突然想起,苏世子也是世子,本该是被人伺候惯的……怎么这伺候人的活计反倒这般擅长?”
这话算不上好听,就是脾气再好的人也该有几分薄怒,但苏戮只是平静的笑了一下,举重若轻:“就当是主人在夸我了。”
实在是很会说话。
谢郁棠不动神色地饮茶,垂着的眼睛眯了一下。
如果是上一世的自己,怕是早已对这少年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