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盗军械是杀头重罪,还有那密室中的萤粉更是跟北戎脱不开干系,如今北戎使者入京在即,如此敏感的时间,很容易被政敌拿来做文章,一旦被扣上“通敌叛国”的重罪,诛九族都不是没可能。
谢郁棠若是跟他们硬碰硬,还真有玉石俱焚的可能。
气氛一时绷到极点。
崔虎的手攥紧刀柄,青筋毕露。
谢郁棠却在这个时刻,蓦地扬唇笑了起来。
她生得明艳大气,这么一笑,如同海棠落枝,咚的一声砸开沉寂的水面,连日光都逊色三分。
众人怔愣。
只见涂着丹蔻的手指从广袖中伸出,擦过身前少年的腰,继而柔柔落上他持剑的手背。
谢郁棠原本被苏戮护在身后,她这么一伸手,就好像是从后将他揽入怀中。
怀中的少年一点一点紧绷了身体。
耳后那一小片最薄的皮肤也因着谢郁棠的气息逐渐变红,明明好像并不情愿,但又克制着自己不逃离。
是不愿意拂了她面子么?
谢郁棠心里恶劣的脾性又被撩起,原本只是虚虚搭在少年指背的手指上移半寸,完完全全贴在了那只略僵硬的手上。
他是这样好,这样干净,就连克制都令人着迷。
众人就眼睁睁看着谢郁棠如同缠上神祇的妖女,把那少年揽在怀中,涂着丹蔻的指尖在他手背点了点:“算了。”
宁安公主行事乖张、无视法理、恣意妄为是大兖人尽皆知的,但这般充满占有欲的把人当成所有物般当众调戏,愣是把一触即发的危机局拉扯成风月画,还是相当令人震撼。
崔虎手指在剑柄上敲了敲,偷瞄巍咸西,毫不意外在对方脸上看到近似于空白的表情。
堂堂慕清王府小世子被人如此当众狎昵,众人都以为少年就算不是怒火中烧,也得是嫌恶厌弃,再不济多少得有点忍辱负重,谁知道,小世子看了看两人交叠的手,垂眸静默片刻,收剑入鞘。
……
谢郁棠扬声笑道:“难得巍统领如此热情,本宫再多留几日便是。”
“虚张声势。”
巍咸西冷哼,但也松了口气,扬扬手,立刻便有士兵上去收缴两人兵器。
谢郁棠从袖中扔出一把匕首,一副“我很配合”的表情:“本宫可就带了这么一个防身的玩意儿,你们不会还要搜本宫的身吧。”
士兵扭头看巍咸西。
谢郁棠身份摆在这,她能这般配合已经大大出乎意料,巍咸西见好就收,同谢郁棠作揖回礼:“殿下说这话便是折煞下官了,下官不过是想请殿下和世子到营口再小住几日。刀剑无眼,殿下和世子愿把武器交由下官暂为保管,是信任下官,下官自然也会竭尽所能护佑二位的安全。”
这官腔是打得一套套的。
明明是收缴武器,愣是给说成他们主动上交。
谢郁棠也不戳破。
士兵正欲上前收苏戮的剑,只听谢郁棠出声:“等等。”
巍咸西一凛。
周遭黑洞洞的箭矢从始至终对准二人未放下过。
崔虎也重新握紧剑柄。
谢郁棠故意把气氛重新拉满,然后轻轻一动。
千万支箭头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一动。
公主轻轻抬手,素净如玉的掌心摊开向上,对持剑的少年轻轻扬了扬。
苏戮默然片刻,双手将悬翦放入她掌心。
谢郁棠把剑递给士兵,颇为体贴,:“苏世子的剑,你们找他要是要不到的,得我来。”
语气里还有点小得意。
巍咸西:“……”
士兵麻木的接过剑。
崔虎松开剑柄,在裤子上抹了把手,这宁安公主他算是见识了,真特娘的比上场打仗还刺激。
回了营口,谢郁棠被单独带到正殿,由于她在后山树林的一系列操纵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巍咸西见到她都先条件反射地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