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无辜地眨了下眼:“依照主人的剧本,巍统领的揣测倒也合情理,我若执意不喝,引他怀疑怎么办?”
谢郁棠:“……”
她竟无法反驳。
“那你喝这么一大碗,不会有事吧?”
苏戮静了片刻:“主人问的,是哪方面的事?”
……
她就不该多问这一句。
要出事也不是她出事。
谢郁棠决心不再多言,只一心一意落着棋子。
苏戮还算有眼色,没再提这事,安静的陪着她下棋。
棋局过半,忽听窗外传来一阵鸟叫,院子前方便是花园,有鸟叫声并不奇怪,但这声鸟叫细听之下,还是能觉出些许不同。
谢郁棠手中棋子一顿,抬眸看来,眼底终于有了些如释重负的笑意:“宋振成功了,援兵马上就到。”
知州宋振成功说服总兵府府尹庄鸿飞出兵,两人快马加鞭,带着三万府兵南下驰援,今日傍晚便能赶到。
谢郁棠以为苏戮会问她是如何收到的消息,但对面的少年只是点了下头,微微勾起嘴角,看向她的目光恬淡沉静:“接下来如何行事,但凭主人吩咐。”
*
天气难得放晴,深秋午后的阳光照的人昏昏欲睡,门口的守卫打了个哈欠,心里盘算着换班的时间,忽听身后开门声响,只见宁安公主抱臂靠在门框,脸上似乎透着餍足后的微红:“去和你们管事的说,本宫要同苏世子沐浴,叫他赶紧准备。”
这个“准备”,除了要下人烧水洒扫,最重要的,是去取苏戮手腕上镣铐的钥匙。
方脸守卫有些不耐:“昨日才洗过,怎么又要洗?”
透过敞开的屋门,隐约可见屋内挂着的薄纱金丝暗纹床帐,秋日的风从推开的门中吹去,掀起床帐一角,一截皓玉般的手腕垂下,锁链蜿蜒进衾被纱帐之中。
圆脸守卫心里“啧”了一声,一巴掌拍上方脸的头盔:“你懂什么,还不快去。”
方脸冷不丁被拍歪了头盔,倒也给拍明白了,扶着头盔骂骂咧咧的跑着去了。
钥匙一向是崔虎贴身掌管,他正同巍咸西和虬髯客在校场上打靶射箭,听到下人来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巍咸西:“巍统领那一味药送的可真是体贴啊。”
虬髯客自是听说了这位宁安公主几日来的荒唐行事,面具下也难免露出几分讥笑。
那苏戮怎么说也是慕清王的儿子,堂堂一国将领之子,竟甘于屈居女子跨下承/欢,这大兖国祚,还能绵延几何?
崔虎将钥匙从腰间解下递给守卫,挥手让他退下,转身同巍咸西阴阳怪气道:“我看这宁安公主还得好好谢谢巍统领才是,巍统领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还把自己看上的人慷慨留给公主解闷,任谁不得赞一句统领好气度、好雅量!”
谢郁棠又同苏戮在池水中运功逼了次毒。
每日送来的饭菜中都有软筋散,是以他们每日用完膳都会借着沐浴的名义逼一次毒,有了先前打下的基础,这几次轻松了许多,谢郁棠感受了□□内的内力,有五成左右。
只要不遇上虬髯客,保命是够了。
两人换了干净的衣服,来取钥匙的人也该到了。
谢郁棠将手中的牛肉干喂给三花,这牛肉干是她专门同厨房要的,喂猫的吃食总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地也给掺上软筋散,是以这猫一日日圆润起来,油光水滑的,比初见时大了一圈。
“等下就看你的了。”
谢郁棠等猫吃完,揉了揉它圆滚滚的脑袋,把猫抱到窗台上,照着屁股就是一推。
那猫团成一团,像个毛团般猝不及防滚下窗台。
谢郁棠一声惊呼,房门立即被守在门口的卫兵推开。
只见宁安公主捂着心口,一副受了惊又担心的模样,直直冲向门外:“让开,本宫的猫跑出去了!”
守卫一惊,下意识便要拦,只是刚摸上佩刀,便被一道如霜似雪的身影挡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