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麟德殿门望去,中脊线上一路延伸南去,太和门正中悬着的那盏巨型宫灯,分明是最大最亮的那盏。

很明显,谁抢到了那盏灯笼,谁就能赢下第二局。

这第二局与其说是点灯的亮度,不如说是比谁能抢到优先点灯的权利。

阿善心思被人戳破倒也不尴尬,他这种层次的高手,不是光凭蛮力就能达到的,心性和悟性也必须是顶尖才行,闻言坦荡道:“既是比赛,自然都想赢,对我来说,每一局比赛都是新的开始,都要全力以赴公平竞争。我若因为上一局先射了几箭这一局便要主动退让,不仅不公平,也是瞧不起苏世子,想必世子若因此而赢得比赛,也会觉得脸上无光吧。”

好大一顶高帽。

阿善这话说得面不红心不跳,那个方才怒斥谢郁棠强捧“男宠”上位的大兖老臣却气得胡须发抖,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除了“强词夺理”一时竟想不出别的词来。

“阿善将军说的有理。”

众人一愣,纷纷侧目,没想到帮他说话的人竟是苏戮。

子那手一箭连穿数羽的卓绝箭艺之后,再无人敢把他同“以色侍人”这类轻薄之词联系在一起,甚至引得某些初入仕途的清流暗暗同情,脑补出几十万字的狗血画本,画本中谢郁棠是荒淫无度辣手摧花的冒牌公主,苏世子是忍辱负重丹心不改的将军之子,清贵的小世子被命运无情碾入泥泞,一边忍受着公主的摧折,一边励精图治精进武艺,就算受尽凌辱依旧不灭赤诚之心,随时准备着报效大兖。

此情此景怎不感天动地!

清流们脑补的太真情实感,再听他出来打圆场,都觉得这位苏小世子委实是受了太多委屈,以至于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怜爱。

苏戮垂了下眼睫,明明神色没什么变化,却让人无端觉得冷了些:“将军需要时间做准备,我也一样,不如你我二人一同开始准备,先准备好的人先开始,如何?”

阿善没想到苏戮竟不趁此机会为自己争取利益,愣了下,深深看了他一眼:“世子所言正合我意。”

谢郁棠点头:“既如此,便按苏世子所说,二位现在便开始准备吧。”

阿善早已将呈上的物件翻了一遍,一个没挑,从北戎使团中喊来一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听后便点头退了下去。

阿善这才同谢郁棠意思意思抱了下拳:“殿下准备的东西没有合我心意的,可否允我自己准备?”

周遭围观的大兖群臣面上都不大好看。

这分明是不信任大兖。

而且吩咐完了才说,分明没把人放在眼里。

谢郁棠倒是好风度,完全不介意:“自然可以。”

众人愣了片刻也慢慢回过味儿来,若北戎那边是用自己的家伙事儿输了比赛,可就真的什么都说不了了。

可是这一局,对方还会输得那般轻易吗?

同一时刻,身为副接办的宋振很有眼色的问完清苏戮要准备的东西后一个字不废话,立马小跑着去准备了,以他副接办的身份,办起事来自然是比其他人要高效的多,殿上几位老臣看了都暗自点头,觉得这年轻人确实会来事。

留在殿内的众人虽无言语,内心却都暗自期盼自己这边的人先准备完,一个个眼神不错地盯着殿外两头的连廊。

很快,廊下出现一个身影。

片刻后,北戎使团面露喜色,而大兖群臣难掩失望。

先回来的是北戎的人,手里抱着支箭囊。

箭囊是驼峰所制,镌刻北戎王族繁复的纹样,据说是一场大胜之后北戎王御赐阿善的奖赏,那铁囊中的箭由精铁打造,箭簇经由北戎最好的工匠手工打磨,锋利无比,每一支都有标号。

阿善宝贝得不得了,今日肯取出来,是动了真格。

但众人的目光却不在这剑囊上,而是聚在了那人手里拎着的铁桶。

这铁桶看着平平无奇,难道里面有什么特制机构?

眼看阿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