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户,都是挂在我们家的,你若非得强收回去,村民们便没有赖以生存的根儿,若引发民变,我是管不住的。”
陈皎挑眉,“老夫人言重了,衙门清查士绅手里的田地,不过是为清查避税罢了。
“我就想问你,大兴村七十四户的田地都不用缴纳税收,那淮安王府拿什么去养兵保惠州安稳?
“实不相瞒,魏县耕地约六万亩,挂在士绅头上的就有近两万亩,这些耕地都不用缴纳税收,它们全都会分摊到老百姓头上。
“长此以往,老百姓负重不堪,那闵州就是前车之鉴,惠州若动荡起来,民不聊生,大家都得陪葬。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大兴村的村民不一定能躲得过战乱,我说的可有道理?”
钟老夫人冷漠道:“你无需跟我讲大道理,举国上下哪位官员的名下不是挂着数百上千的田地?
“我们钟家不过是诸多官员中的一位,天底下那么多士绅世族,你陈九娘灭得完吗?”
陈皎笑了笑,坦然道:“与世家士绅为敌,自然会死得很惨。我更明白,这天下就是世族的天下,想要动他们的利益,便是与他们为敌。”
钟老夫人皱眉,不客气道:“那你何苦相逼?”
陈皎淡淡道:“因为我想试一试,到底是得民心者方得天下,还是得世家者才能得天下。
“今日钟老夫人愿意来衙门,想来也是为了大兴村的村民,你们钟家能得他们的民心,为何淮安王府,就不能得他们的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