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陈贤树才几个月大,他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男孩儿,长子。
高展识趣地退了出去,留陈恩在殿里。
那个两鬓沾染了白霜的男人仿佛在瞬间老去,他佝偻着背,默默蹲下身去捡拾那些遥远又熟悉的记忆。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落,那拨浪鼓是在陈贤树四个月大时买的,木偶是在他两岁时买的,弹弓是五岁时买的……
陈恩老泪纵横,再也止不住低声呜咽起来。
空荡荡的大殿,佝偻的身躯,抱着木匣子压抑呜咽的男人。
零碎中夹着一封绝笔书,是陈贤树亲笔写下。信中只有寥寥几字,替李氏和胞弟求情。
陈恩泪眼模糊地看着长子的绝笔,心如刀绞。他到底受不住这般冲击,病倒了。
之后几天汤药不断。
陈贤戎要来侍疾,被赶了出去,陈恩在病中疑神疑鬼,总觉得这些儿子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