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二公子教训的极是,奴婢知晓了!”她终于抬起头来,眼角的通红和下巴上挂着的泪滴全然暴露在他的视野里,婆娑水光的眼里分明带着厌恶。

周克馑怔住了,他没想惹她哭….

自小到大怎么欺负她怎么责骂她,她从来都是唯唯诺诺默默忍受,从来都是讨好着的,这么皮实的丫头,这次为什么不一样?

为什么要这么嫌恶的眼神看他?

他伸出手想再抓住她,可她仿佛再也受不了似的,快步到前面的队伍去了,竟也无所谓后果了。

周克馑看着她瘦弱的背影,火红的叶冠下,茫然站立着。

他觉得有些疼,似乎是手臂上的伤被牵动了,好像又有其他什么,缓缓在他心头铺开,令他的憋闷的无法忍受。

阿厘边走边擦眼泪,那么多次都受过来了,只是几句不好听的,何至于如此,越长大越矫情了。

她快被羞耻淹没了,漫无目的的随着队伍前行,早就破烂的绣鞋踩在尖锐的石头上也麻木了。

是她自己心里那点隐秘的希望被周克馑戳穿了罢!所以才会这么大的反应。

阿厘忍不住打起了哭嗝,琮世子不是以前那个能带着她解九连环的大哥哥了,她也不是那个可以任性跟在他身后的小孩子了。

他居皇城内,是将来要袭爵的世子,是公主亲近的养子。

她自己呢,她也长大了,但却是侥幸得主子怜惜的奴婢。

周克馑的话让她想起了,她是贱籍,卖身契还在侯府里的贱籍孤女,同他是何等的云泥之别,竟敢心存亲近之意,肖想或许有朝一日到他身边去。

或许是十九说的进宫去被她当真了罢,倒真的昏了头。

可读书人有言道论迹不论心,心里想想也罪不可赦吗?

周克馑看出来了,那琮世子呢?

会不会早就看出来了?会不会也觉得自己冒犯了他?

之前说的他应付得来,是不是要她别多管闲事?

如此想着,阿厘更加低落了,哭嗝越来越密集。

过了许久,终于平复了些,她用袖口擦干眼泪,努力吸了吸鼻子,暗下决心,以后要按捺自己别再往世子身前凑,省的叫人看不起,省的令人厌烦,省的叫周克馑笑话。

脑子却像是跟她唱反调似的,总是浮现周琮救她于生死一线之际的画面。

本以为忽略的边边角角都清晰起来,那刻他抿起的唇,蹙起的眉,腰间飞荡的玉佩,甚至露出一角暗色的剑穗,都如现下映在她额头的日光一样,明亮起来。

阿厘透过带着湿意的睫,直视当空直射的太阳,眯起眼睛,视野里散出大小不一的金色光圈,似真非真。

神鸟金乌作证,她真的只是偷偷想想而已。

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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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从护卫簇拥着两位公子,回到别院时夫人便不顾仪态拉住周克馑的双手,仔仔细细的瞧他有没有伤处,一双美眸泛着泪光。

周克馑倒是对大庭广众之下母亲的责爱有些吃不消,嚷嚷着没事,听她说阿义没有性命之忧才放心,就要去后面处理伤口。

夫人拿他没办法,派了云筝和宝月去跟着郎中打下手。

对阿厘也是亲和模样,看她鞋履残缺的样子,吩咐郎中也帮她看看。

阿厘害怕夫人知道自己偷跑告密,自然是战战兢兢千恩万谢,所幸她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无人在意她为什么红了的眼框和鼻头。

待郎中仔细瞧过周克馑和秦衡均无大碍之后,秦玉环才放下心来,让秦嬷嬷扶着回到场上。

“幸好是碰见周琮了。”她长呼一口气,狂跳的心现在才平稳了些。

“谁说不是呢,老奴都问清楚了,是…表公子非要去追一只白狐狸…..”

秦玉环闭了闭眼:“这衡儿怎么都没哥哥的半点勇武。”

“只能说咱们哥儿重情重义,有勇有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