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没有直接挂断,就已经算是他的幸运了。
周琮看着西边逐渐橘红的天际,停住了脚步:“有个东西想送你。”
阿厘两手都是水,刚才正跟妈妈一起酱螺丝菜,小院里有口膝盖高的大坛子,就是今天爸爸特意跑去市场买来的容器,一家三口把这事当作一项家庭合作,享受亲子时光。
周克馑每天陪着阿厘过这种养老生活,已经显得有点憋闷了,前几天阿厘随口说想养只狗,他就买了材料在院子里手工做了个狗窝,她看出来他是想找点事干,就没阻止,唯一可惜的是兰爸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院,被他粗糙突兀的狗窝拉低了颜值。
所以今天有她的朋友路过际陵,阿厘就让周克馑去跟人家聚聚玩玩,他还想把阿厘带着,岳母不好意思说女婿,倒是林姐骂了他一句,这才作罢。
林姐在厨房准备晚饭,父母在院子里忙活,阿厘站在客厅,湿手上的水珠顺着她的腕子钻进袖口,泛起细微的痒意。
她坐到沙发上,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说实话,她对他的恨已经模糊不少了,但无论如何,保持距离才是正确的选择,她回答说:
“不用了,谢谢。”
“不问问是什么吗?”周琮听出了她打算挂电话,却没有着急的意思。
“我什么都不需要。”她硬邦邦地吐字,手指却牢牢地把手机扣在耳边。
周琮转了转手中叶子那细细的茎:“你确实不需要,只是个银杏叶,从树上掉下来的,毫无作用的一片叶子而已。”
“际陵有银杏叶,所以无论平京的那个银杏叶是毫无作用还是完美无缺……我都不需要。”阿厘看这自己水肿的小腿,低低说道。
周琮无言,却不肯挂断电话,两人的呼吸声通过电磁波交换,僵持了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