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都叫他别先透露给你了,我打算亲自跟你说的。”阿厘果然忘了计较他方才的戏弄。
“你今日……精神亢奋,不消他说也看得出。”
他好整以暇,注视着她:“娘子请讲。”
见周琮如此,阿厘忽而生出些许莫名的紧张之感。
眼角眉梢染上喜气,她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郎君的旧疾有的治了!”
“今日我们下山遇见个伏息族的姑娘,他们族中巫术可使人起死回生!”
“既然能救人性命,那疗愈沉疴也当是不在话下!”
“那个女孩需要许多材料,我们帮她找齐,便有希望治好夫君的病啦!”
周琮怔然,视野里她兴奋地手舞足蹈,期待着他的反应。
起死回生与长生不老一同,是历朝历代无数帝王永恒的追求,千百年来,未有得偿所愿者。
伏息族栖于南廷,亦未见有此奇迹。
阿厘只下山一趟,便撞见了这等辛密,对方甚至和盘托出,仿若天方夜谭。
周琮只觉蹊跷至极,疑窦顿生。
他摸了摸妻子的头:“如此神奇?”
“我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可是那小姑娘要把这个法子用在她亲人身上,我们跟着去验证下,若果真如她所说……”
阿厘稍稍直起身子,眼里水光幽幽:“夫君便不用再受病痛之苦了。”
芭蕉扇从她身后再次垂落,周琮将她压向自己,覆上那令人意动的红唇。
阿厘蜿蜒身子伏在他的膝头,娇藏于怀,骨肉细弱,虚俆无力。
思绪散若碎屑,忘了困惑他此番反应,倒想着叫他陪自己再去清洗一遍,色令智昏。
东引【一更】
东引【一更1774字】
阿厘在睡前仍想着帮十九求情,周琮罕见地面色不虞。
灯烛吹灭,她无知无觉:“虽然都瞒着,不叫我知晓十九做错了甚么,可我瞧着,他最是忠心于你的,今日听闻那个巫术的时候,竟比我还急切。”
“此番夫君南放,他违背公主旨意,不远万里从平京前来追随,亦是真心可鉴,他纵有再大的错处,夫君当顾念着以往的这些情谊,酌情宽容呀?”
话音消弭久久,却不闻周琮应答。
阿厘疑心他睡着了,便稍稍起身朝他那边探头探脑,正对上他清寒的眸子。
“夫君没睡着为何不理我?”她委屈地嘟囔。
周琮安然地瞧着她:“我不喜欢。”
“什么?”
他平稳地吐字:“不喜欢你为他说话。”
阿厘大为惊奇,扶着他的肩膀凑近打量:“夫君竟是醋了?”
要知道,周琮从来都是情不外显,不动声色。
之前便是涉及周克馑的,他也未曾形于颜色,怎么当下对着个十九,就醋海生波了呢?”
周琮本就没打算赶十九走,自己去后,阿厘多个人护着便多个保障,纵然生怒,也不断不会不智至此。
当下情形,不过是借此砥磨十九的性子,适时断了他和那边的关联,日后也好专心护着她。
周琮兀自矛盾着,既契契以苦心,求得有人为她保驾护航,又絓结烦恼,虑其日久天长,情之将移。
周克馑既去,往事已矣,而他即将来到周克馑的位置,她是否也会,像是放下他一样放下自己,舍下前情,安度时光……
任她伏在胸前,兴味盎然地打量自己,满眼探寻。
周琮不答,只躺在那,静静地望着她。
“夫君……”她撒娇。
周琮摩挲着她脑后如绸的长发:“只当是我狭隘罢。”
阿厘弯着眼儿伸头亲了亲他的嘴唇和鼻尖:“阿厘只钟情于夫君,百岁不移。”
周琮失笑,托着阿厘往上,牢牢地将她锁在怀里,埋头下去。
不愿陪她走下的是旁人,即便伏息巫术之事处处蹊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