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1 / 2)

流民聚集更甚,全国各地,起义按下葫芦浮起瓢层出不穷,断断续续地被官军剿灭,成不了气候,余下的隐入山林,不好抓捕,只要不惹出大乱子,各地刺史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中有喊出口号,要自己当皇帝的,大晋的臣子们都将此当作个笑话。

当惯了农民的老百姓能翻出什么浪来,翻遍史书,成事者皆出身于世家大族,灾年的暴民,不足为患。

乌黎场上,阿厘身子渐渐好转,前阵子跟洪氏一块准备好了服国丧要穿的衣裳,当下便穿了一身素色,在灶前指挥洪氏做些合乎平京口味的菜来,用以招待那群人高马大的侍卫们。

正热火朝天呢,便见那银洞洞长侯宝文竟前来拜访。

未等阿厘打开院门,十九已经从不知哪个树上飞身而下,在门口抱着剑站定,娃娃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侯宝文今日既是来求人,把姿态摆的极低,面对这个冷冰冰毫无礼节的侍卫也是端出一张笑脸:“某有事找周郎君商议,烦请小兄弟通传一声。”

阿厘已经走过去,揪了揪十九的衣角:“去吧。”他才不情不愿地转身飞踏进屋。

阿厘笑着为侯宝文打开院门:“洞长来得正好,我们今天做些平京家常菜,您要不嫌弃就留下来尝尝。”

两人便由此寒暄了起来,待十九回来就正好领侯宝文进屋,阿厘回到灶前,探着头看了看锅子里面的葱泼兔:“郎君们都爱吃焦些的,火再大些罢。”

“好嘞!”洪氏应道,心里疑惑这主人家的洞长来此作甚,打定主意待回了家就跟自己那口子打听打听。

那厢侯宝文甫一入门,便已两股战战。

这一水气势汹汹的侍卫们在狭小的堂屋里,个个活阎王似的。

他看向主坐前的周琮,只觉他久不来上工,这乍一看,更显瘦削了,气质未变,精气神却萎靡不少。

侯宝文知道这些侍卫是从京中过来的,自然也听见一些小道消息,周琮可能要调回平京。

是以自是不敢多嘴多舌,端出一副愁苦老实的模样,开始絮叨自己的事。

他毫不犹豫地拜倒在地:“如今那陈芳舟,早已不给我活路,明明是他妒忌郎君,却拿我作筏子,小人万万没有作梗的胆子啊,求郎君开恩,看在一家老小的份上,给我条活路……”

一屋子的亲卫正忙着调查陈芳舟的事,自然清楚个中龉龃,看他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周琮坐在上首,淡淡看着他,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呷了口茶:“洞长所言,琮着实不懂,如今内子身体有恙,无暇顾及其他,洞长与陈郎君之间的事,还是自行解决罢。”

侯宝文毫不意外他的推拒,疯狂磕起头来:“郎君又所不知,那陈芳舟性情暴烈,扬言要在三日后将小人砌在洞中,活活憋死啊……求您给小人指条活路罢……”

一声一声真切的磕头声中,周琮的唇角微微提起,冷不丁地撂了茶盏。

“洞长竟被逼到如此境地,当真叫人痛心疾首。”

“竟不知陈郎君只身放于乌黎场,还有这等能耐。”

“琮初到此地,只觉深山穷谷,不熟地形,谨慎小心,恐有无妄之祸。”

侯宝文似有所觉,怔愣地顶着额上的血,看向周琮:“郎君的意思是……可……”

可他只是想求周琮帮帮他,没想杀人啊。

周琮起身送客:“我这侍卫可借洞长奔劳一二,若无需要,便请回吧。”

侯宝文僵着手脚,不肯起身:“郎君……可容我考虑考虑?”

周琮居高临下:“此事本就与我无关,洞长若是游移不定,琮亦不必蹚这浑水了。”

“不不不……我听您的,我听您的!”侯宝文念着自己的家人,咬牙应了下来。

毕竟周琮都答应帮他了,应当是有万无一失的法子,估计以后陈家也怪不到他身上来,退一万步,就算怪到他身上,他还能咬死周琮。

横竖都是死,何不求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