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小娘子除了啼就是哭,半点不讲道理,瞧着耍娇的姿态也不似身体不适,周琮按住她细细的腕子,开始使劲亲她。
阿厘像揉皱了的纸张一般,被他蜷起又卷上,口腔里的入侵牵扯着全部心神,哭嗝都忘了打。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餐食又凉透,阿厘被他剥了个干干净净,脚丫踩在他胸口,大腿打着摆子,口中的哭腔早变了调子,泛起醺意的眼眸失神地望着顶上摇晃的帐子,全然不记得耍性子这事。
最后阿厘怕羞,周琮没唤其他人,亲自去给她热的餐食。
阿厘当下回想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不禁感到匪夷所思,生怕他问起,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随便找了个话头。
“今日午后乱哄哄的是谁来了呀?”
周琮衣袍的领口松散,像是寻常富贵人家的郎君似的,靠在檀木椅子里,随手拣下她唇角的一颗饭粒:“缓食。”
之后才慢条斯理地答道:“来得是陈芳舟的族亲,调查他的死因。”
“啊……”阿厘停下咀嚼,周琮和十九、胡明他们谈话做事时不会特意避着她,有些事她不问不参与,却也能从只言片语中了解个大概。
回想先前十九跟周琮禀告陈芳舟家来人之事,阿厘直觉陈芳舟身亡这事跟他们有关系,当下蹙起细眉,有些担忧。
“阿厘。”周琮忽然唤她。
“我长于永宁宫,又曾为官,这等琐事,你无需为我忧虑。”
阿厘点头:“关心则乱,我忘了夫君能耐了。”
她这用词泛着几分市井的孩子气,周琮听在耳里的话,看在眼里的人都觉得无处不可爱,不禁拍了拍她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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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厘的脉象十分奇特,周琮次日再号,却也分辨不出。
他久病成医,只是粗通岐黄之术,便让胡明去最近的大城银都镇寻大夫。
阿厘瞧他明显为此忧心,趁机偷懒,拖着不去练那大段大段的异族咒语。
周琮拿她无法,先前威吓贿赂好场上的官员,无需再去上工,是以空出来许多闲暇时光。
这段幽静安逸的山间生活,却恰巧合了他原先的憧憬。
无人烦扰,无事劳心,览群书,看天光。
每日同阿厘在一处,却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光阴若逝水,此间不可留。
阿厘毫无所觉,总爱仿照话本子中佳人为才子红袖添香的场景,在他撰写手札之时捧卷、研磨、晾纸……
周琮无奈:“精神既足,何不学习咒言,全心贯注,无需五日之功,何以暇逸惰废,拖至今日。”
阿厘用带着墨迹的指尖勾住他的脖子:“夫君好生严厉……”说着便要亲上去。
周琮轻巧捏住她的下颌,双唇分离,得到喘息的一线:“精血宝贵,阿厘若愿伴我长久,对解蛊一事,不应消极而待。”
到底是被看穿了心中所想,阿厘气馁,将下巴放在他的颈侧,修长的锁骨硌自己喉间的皮肉,又有点想呕,不愿他再忧心,兀自忍住了,缓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阿厘知错了。”
胡明将大夫“请”回来那日,乌黎山遍天阴云,阿厘跟洪氏一块点了灯在廊下做靴子。
那大夫是个老头,身材干瘦,被胡明扶着胳膊到院门口。
阿厘急忙迎过去,瞧见那大夫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再一看,胡明分明是攥着人家胳膊把人逼过来的。
“辛苦医师一路奔波,快快请进。”阿厘陪着笑脸把人请进去,吩咐洪氏将甜汤端过来。
那老头自持是个男人,不好跟小娘子发脾气,到了堂屋里,饮尽茶水,黑沉着脸:“老夫行医三十年,倒是从未受过这等屈辱。”
阿厘赶忙解释:“原是我身子不争气,虚弱地下不了山,家里人担忧至极,我这胡大哥性子耿直,求您莫跟他计较。”
胡明也软了态度:“在下多有冒犯,只是前辈乃是这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