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箭矢破空,穿透他的胸膛,信使摔下马去,不省人事。
身着杞州军制式铠甲的校尉翻开尸体的衣襟,拿出军报密信,令身后的手下回营禀告:“这是第四个。”
按照那监军严刑拷打之下的供词,发出消息的,还剩两个斥候一只信鹰。
谢柳已死的奏报。
无论是落在图兰军的手中,还是递给杜玄通,亦或是送到永宁宫里,
等待杞州边军,都是多舛的未来。
而肖宣润将面临的,则是灭顶之灾。
永宁宫内,素白宫灯璀璨,耸昆使臣的到来,为丧祭之期的宫殿平添几分人气。
李裕打发走宴请的使臣,在殿中宝座上,跟底下时隔多年未见的幼弟,遥遥相望。
荆昼因身份敏感,未在身侧,肖宣润却分毫不惧。
因为他身侧是翰林院陆林芝,殿中坐着文武百官。
晋太宗一朝的旧臣、肖氏皇亲、翰林院余下的寒门,因他的回归,枯木逢春。
案几之后,纤手摩挲夜光杯。
李裕泛起轻笑,泠然动听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久别归来,孤对南阳王思之切切,何不摘了面具,让孤一睹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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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明向周琮禀告了基多去往屯营处一事。
闻讯周琮虚弱苍白的面上浮现凝重之色,思考之际食指指尖惯性捻磨原先带有扳指的拇指指根。
“郎君,要不先让我去核查一番?”胡明道。
周琮掀起眼帘,摇了摇头:“屯营处不比乌珠村,防守森严,难以靠近主营,再说我们尚不清楚是何人跟基多联系,无的放矢,贸然前去只会打草惊蛇。”
南廷王储,与银矿驻军应当早有勾连。
怪不得基多敢潜入晋国境内,对他这个突如其来带着重要消息的晋国人不见逼迫。
原是早就知晓了他的身份,假意配合入局,虚为委蛇。
未尝不有顺着他这条线图谋更深之意。
旁人看来,他周琮自高爵显贵之位获罪,贬谪岭南蛮烟瘴雾之地,理所应当对长公主含怨积恨。
前阵子他又假意放出消息,李裕有可能复起他。
这基多当是看中了这点,顺势交往,拿捏命门,伺隙危迫利诱,以逞野望。
周琮指尖一顿,遂有了决断:“今北地战事不断,境内旱魃为虐。基多所图甚远,南廷虎视眈眈,不容等闲视之。”
“速以海东青传信永宁宫,彻查岭南边防和驻军,防备南廷作乱。”
十九应下,却犹豫着开口:“那夫人的子蛊还需借助伏息人……”
周琮清冽的眸子看着他,平静而包容:“从传信到达令至此间,不下十日,滋身蛊的事,我来周旋。”
胡明见十九不肯见好就收,赶忙在背后掐了他一把。
十九这才如梦初醒,郎君这般贪恋阿厘,定比他还要挂心此事,哪用得着他来着急呢。
回顾方才冲动之举,十九不免气短,逃似的离开了。
胡明看周琮仍是神色不挠,带着老大哥的责任感替十九解释:“他当下想事情是啰嗦了点……”
周琮清浅颔首:“无妨。”
饮下一口凉茶,外头传来阿厘同十九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廊下灯盏映着影影绰绰。
“那郎君是……?”
周琮抿唇:“若基多早想把持我们,在洞中之言,便是虚实难断。”
胡明点头:“很可能是骗我们的,说不出来子蛊为何消失。”
周琮却忽然看向他,眸光锐利:“非也。”
“若是谎言,合该圆上此处。”他神情一松:“阿厘体内的子蛊情况,他们确实不知。”
推断基多还未故意戕害阿厘,周琮总算心神稍懈。
胡明跟着他的话反应了过来:“那郎君准备如何应对?”
周琮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