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只觉自己受了奇耻大辱,这贱蹄子还敢如此!
“你放肆!”她怒喝一声,未管湿透得的裤脚,几步来到塌前掀开帐子,就要上手掐她。
阿厘睁着一双大眼,无所畏惧地瞪视她:“不小心手滑,还请嬷嬷再拿一盆来。”
眼中似有嘲讽,目光落在她抬起来的手上。
秦嬷嬷颤着手,一巴掌拍在床沿上,胸脯起伏,咬牙切齿地道:“贱婢,爱驰有时,你给我等着!”
阿厘扑哧一声,斜斜倚靠在床榻内里,无所谓地回道:“既如此,我就趁着现在好好享受享受,劳您伺候了。”
“我伺候你?不要脸的东西,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秦嬷嬷只想掐死她,心中生出无数折腾她的法子。
“你骂我,我不爱听,赶紧滚吧。”阿厘又窝进被子里背对着她躺下了。
小丫鬟被她惊地说不出话来,她居然这样跟秦嬷嬷说话,不怕挨罚吗?
想起来方才公子对她的重视,又觉得她这是有恃无恐了,跟传闻差不多,心头生出不喜。
已经许久没人敢这样对她了,秦嬷嬷气煞,却又不能真打她,狠声道:“你且看着!”
一把拨开床帐,踢了一脚碎瓷看小丫鬟:“收拾好了!”自己转身回去告状。
小丫鬟只得蹲下身捡碎瓷,一个不小心便被划上了手,本就是多余的活计,更加不忿,抬眼看帐子内隐隐约约透出的人影,咬着牙心中偷偷骂她。
阿厘睁着眼拨弄床架上的雕花,怔怔的放空,周克馑说过会永远喜欢她,何必纠结秦嬷嬷的话呢。
大概是因为,这不光是秦嬷嬷的话,也是自己一直藏着的忧虑罢。
那厢秦嬷嬷带着半身的药渍哭着喊着跑回夫人的院子,周克馑正靠在凉席上和秦玉环说军中见闻,现下二人均是皱了眉头,看向狼狈的秦嬷嬷。
“你这是做什么?没个体统。”秦玉环饮了一口毛尖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