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忍住眼中的酸涩:“你难道真不知晓我对你的心意?以后之事不是都已有了规划!如今随便找个理由要跟我作罢,到底是你不知福还是心里还记挂着旁人,贼喊捉贼?”
阿厘闻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什么?我记挂着旁人?我贼喊捉贼?你怎能如此颠倒黑白!”
“难道不是吗,你记挂着周琮,便故意无中生有找我差错……”
“啪”周克馑被她扇歪了脸。
阿厘举着发麻的手掌止不住地颤抖:“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身子都……”
她全心全意待他,他怎么是这样的人?他怎么能这么羞辱她?
失望至极地摇着头,好似有什么崩塌了,阿厘再也憋不住,嚎啕大哭,边哭边骂他:“……你良心被狗吃了。”
“你没有心…”
她哭得呛住,又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周克馑慌忙抱住她,不顾她拼命挣扎箍紧:“云笙,我口不择言,我口不择言,我没那样想,我只是…我只是不明白。”
“明明之前也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要撇下我,我害怕,我口不择言。”
“之前你也晓得我需得成婚,为何突然因为这个变了卦,若是你之前就不愿,我也无妨搏一搏,但如今事已至此骑虎难下,无论是以后的前程还是罗雁怡的名声,我万不能退婚,莫逼我了,好卿卿,算我求你……”
阿厘根本挣脱不开,满脸的泪染湿了他的衣襟,她打着哭嗝,断断续续地,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祝你们和和美美,我不逼你,我没逼你,只是想离你们远一点。”她不想眼睁睁看着他跟别人做夫妻,光是想想就难过的不得了
“算我求你了。”阿厘放弃纠结他的游移和口不择言,现在只想快点离开他。
她快坚持不住了,浑身上下都在留恋他的温度他的气息,叫嚣着他说的有道理,叫嚣着快就此揭过,叫嚣着倚靠在他怀抱里。
可她如此明晰地了解到自己的心意,她不要这样。
她要离开平京,一点有关于他娇妻佳婿配良缘的消息都不想听到,她要离他远远的。
见她如此决绝,不可回转,周克馑肝肠寸断。
他怒极反笑,两双通红的双眼牢牢地凝视着彼此,他掐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你休想!”
仿佛又发觉自己这样吓着了她,他低首将额头同她的相抵,放柔了声音,几乎是充满缱绻地开解她:“卿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想去哪呢?今天太热了些,令人烦躁,一时想不开,过几日就好了,我们一同去燕岭,我教你骑马,我给你猎狐狸,我们日日在一起。”
阿厘别开脸:“我并非想不开。”
周克馑咬紧牙根,面上却还是温柔的神色,哄她道:“你既然不喜欢我成婚,那我便从长计议,只跟我的卿卿在一起。”
阿厘听着他前后不一的说辞,愈发觉得失望,她忍不住反驳:“你不是说已经骑虎难下,这婚事万万退不得?”
“车到山前自有路。”周克馑温热的唇贴上她汗湿的额角,闭了闭眼,隐下心头的戾气。
困在他的怀中,一股无力感袭遍阿厘全身,她啜泣着:“我不信,你放我走罢。”
周克馑额头上青筋鼓动,他强打精神继续绵言细语哄她:“你要走到哪里去?现下外头隐有暑旱成灾之势,一个弱女子如何能生存的了。”
又诱哄道:“有谁跟你说了什么?谁说三道四了,还是云竹劝你什么了?旁人都不怀好意,你忘了府里的人是怎么欺负你得了?”
阿厘不言语,眼泪几乎都流干了,越来越绝望,她本以为他会顾念着她的想法,她以为他们至少可以好聚好散。
周克馑虎口握住她纤细的脖子,轻轻摩挲,低下声音:“云笙,只有我最爱你,就在我身边好生待着罢,莫再闹了。”
阿厘冷眼瞧着,故意刁难他:“若我不想你跟旁的女子说一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