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电视，他披上外套出了门。

今天是他最后一次配合安全局调查，一会儿，他会和姚世霖见面，当面解释那封被他推翻的举报信。出门前，蒋维说要送他，被他拒绝。他跟Alpha提离婚的第二天，就把签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书房，不管蒋维签不签字，那天起，他都不想再去扮演一个谁的妻子。

出租车停在联邦警厅大楼，他下车，乘电梯到达24层。电梯门开的时候，恰逢一个挺拔的身影从他面前略过。

是姚世霖。

Alpha的脸上没有表情，略侧过头看他。恍惚间，许一心觉得两个人回到了时隔多久，在游艇重逢的那一幕。可是，这一回，姚世霖彻底变了，他也变了。什么似曾相识，什么物是人非，只有余情未了的时候，才会觉得感伤，对两个折磨消耗的人来说，恐怕连再多一分难过都觉得浪费。

姚世霖看了他一眼，快速往前走，许一心也收回眼神，跟着进了审讯室。两个人并排坐下，一席之隔。

“今天请许先生来，是这样的。因为经过调查以后，我们发现您举报姚世霖先生杀害李彦文的内容不属实，虽然对此您也表示了翻供的态度，但是毕竟过程中对我们的工作开展，和姚先生的名誉造成了一定的麻烦，所以需要许先生您在征求姚先生的原谅后，再签署一份悔过书，我们才能结案。”

历史由胜者书写。

许一心犹记得高中历史老师半戏谑地说过这样一句话，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他能这么切身领悟其中的含义。

“好......”

“我不要他的道歉。甄别信件真假本就属于你们保安局的工作，我配合你们的调查，也是一个公民的义务，没什么可道歉的。”

许一心转过头，看着姚世霖说着那些伪善的话，一脸平静的表情，除了感到分外的陌生，并没有多余的感激。

对面的警员看了看姚世霖坚定的表情，也像是无话可说，吞吞吐吐道：“那好吧，那就请许先生在这份文件签名字，就可以离开了。”

纸张被推到许一心面前，忽然被姚世霖按住，警员露出惊讶又为难的表情。

“姚先生...这是必须走的流程，许先生也要履行他作为一个公民的义务。请您理解。”

许一心没等姚世霖的回应，把纸张从姚世霖的手掌下抽出，迅速签好了字，递还给警员。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卑不亢。

写了举报信以后，又推翻了自己的说辞，单从这点来看，是他做错了，没必要因此难为警员。况且，他道了这么多无需道的歉，该真正道歉的时候也不少这一次。问过警员是否还有其他确认的事情，警员说没有以后，他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出门没多久，身后有脚步声跟过来。

“许一心。”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静静注视着走近的姚世霖。

姚世霖走到他面前，沉默了几秒后开口：“为什么？”

他知道Alpha问的是，他为什么要背叛他。

“我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跟以前不一样了，回不去了。”

“不对，你骗我。你是因为许遥，因为你知道他是姚世诚的孩子了。”

许一心的眼皮跳了下，眼里冒出些许的怒火，“你果然早就知道。”

“是，我早就知道。我知道你一旦知道真相，就会离开我。难道许遥比我更重要吗？可是，他是姚世诚的孩子，是你最恨的姚世诚的孩子。”

“姚世霖，你根本不懂。”

“我怎么不懂，你把姚世诚的孩子看得比我更重要。”

“许遥也是我的孩子！”

心中的恼怒越来越浓，许一心忍不住提高音量喊了出来。姚世霖被吼得愣了下，但是马上就回过神，皱起了眉。眼见姚世霖流露出要驳斥的意思，许一心就觉得再解释多少遍都是徒劳，举起手打住他。

“算了，我不想再跟你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