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蒋先生了。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不仅对生意伙伴大度，对老婆也那么宽容，连他在夜总会当过妓都不在意。”

赵宇的话音刚落，许一心便感到一道如刀的目光刺过来，他赶紧低下头。

“什么？！许一心他在说什么！”姚世霖伸手要拉他，但蒋维抢先一步把他护在怀里。

“我还当是怎么回事呢。”蒋维的笑容不改，揉了揉许一心的脑袋，“老婆，你跟一个嫖客说那么多做什么。要是赵先生刚刚骚扰你了，我们就报警，我相信两位姚先生都可以作证的，对吧？”

蒋维的话是向着他的，但从侧面承认了他是妓的事实，许一心丧失反驳的余地。何况那就是事实，让他反驳他又能反驳几分。他根本不在乎赵宇有没有骚扰他，这种事他经历得太多，早已麻木，他只惧怕姚世霖愤怒又鄙夷的眼神。他的人格在姚世霖面前变得无比矮小，八年前因为姚世诚，八年后因为蒋维，因为生活种种。狠下心删除短信的时候，他就暗暗决定不再肖想跟姚世霖有什么，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连想在姚世霖的心中留那么一点点好印象，怎么也都那么难。

他在蒋维怀里憋住眼泪。

太丢脸了，眼泪只会让他更丢脸。

“骚扰？”赵宇冷笑两声，“那么个婊子，至于我......唔呃”

砰的一声，赵宇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脸色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发白，未完的话都变成痛苦的呻吟。

姚世诚从来不在公众场合打人，他要整人，多的是阴狠的手段。可是赵宇说婊子的时候，他没忍住。许一心是婊子没错，但只有他可以那么叫。

最令他恼火的是，那个婊子，全程没有看他一眼。

姚世霖万分惊讶地看向动手的姚世诚，“哥你......”

一时间，越来越多人向角落里聚来。

许一心再也待不住了，他怕姚世诚会说出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又一次，他选择了逃避。

推开蒋维，从会场的出口跑出去。离开之前，他听到姚世霖在背后喊他的声音，还有追上来的脚步声。

但是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

38

许一心跌跌撞撞跑出会场，没跑两步就摔进了树丛。洋酒的后劲太大，他还是混着喝的，这会儿酒精在体内翻腾，身体又热又无力。

蜷缩在丛中，他听到姚世霖的声音渐近随后又渐远，然后才敢捂着嘴哭出来。

如果要是没有和姚世霖重逢就好了，他就不用受这种内心的折磨了。

他一直都爱姚世霖，这份感情没有消失过。过去多么年，他以为时间会淡去一切，尘封一切，但是没想到每次一见面，内心仍然禁不住摇摆。他多想靠近姚世霖，说出所有的真相，可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全感横亘在他和姚世霖中间。他怕说了以后，八年前的噩梦会重蹈覆辙。

憋着哭是件很消耗体力的事，胸口颤抖起伏，肺部的氧气逐渐被耗光，许一心累得干脆躺倒下来，任泪水潺潺地流过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