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叙清不经意向后撇一眼,想着也差不多了,再刺激孩子就要疯了,于是准备向大狗告别。

起身的一瞬间,谁知道状况突发,大狗竟是拉住了他的手,抵在自己唇边,给黎叙清丢了个炸雷:“叙清,其实这次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大学的时候我就暗恋你,就是不敢告诉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黎叙清迅速抽回手,像粘了脏东西一样奋力甩了几下,又拿起一张餐巾,神色瞬间转为厌恶,“别开玩笑了!”

“我是认真的,叙清,我爱你。”

刚刚吃下的牛排红酒在胃里翻滚,黎叙清还是想了想江谢才好悬没吐出来,低声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别开这种恶心的玩笑。”

对方“啧”了一声,突然哈哈一笑,“你还是这样,不喜欢别人碰你,好吧,说实话我确实不是专程来找你的,遇到你只是个意外,不过我想和你试试倒是真的。”

黎叙清一点面子也不给他,把餐巾扔到他脸上就走,路过某根柱子时,不耐烦道:“好看吗?看完了跟我回家。”

江谢悻悻地从柱子后面走出来,老老实实跟上,牵上了黎叙清的手。

老实当然是装的,实际上那根不存在的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还冲着那位惊愕不已的“假冒伪劣狗”挑了挑眉。

黎叙清开了副驾的门,疲惫道:“你开车。”

江谢当然遵命,发动车子,假装自己没有很在意地问:“老师怎么这么生气。”

黎叙清很少说脏话,此时此刻却一边拿手帕一遍遍擦着自己的左手,嘴里咒骂着:“操!一想到这只手被那个东西的嘴碰了,我简直恶心得要吐。”

江谢开车的同时分神瞥了一眼,黎叙清动作恶狠狠的,好像恨不得把自己被别人碰过的手剁了。

他难免会想到在床上,那只金贵的手握着他的阴茎上下撸动的样子。

突然之间他就想通了,如果真有什么神明、信仰、最忠诚的爱人,以黎叙清的精神洁癖程度,根本不会允许别人碰他一下。

但对于他,很多事情黎叙清嘴上不说,行为上却从来都是默许的。

“可是你那天做梦喊他的名字,还让他别弄你了。”而且还笑得那么开心!

黎叙清把手帕塞进了江谢兜里,自己是一下都不想再碰,森然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和我闹别扭?”

江谢没说话,黎叙清猜到他是怕自己生气。

他反思了一下,他好像很少和江谢和和气气地说话,要么是以老师身份自居居高临下,要么就是不耐烦,说是江谢总是在质疑他的爱,但何尝又不是因为自己端着架子,从没摆正过自己作为江谢恋人的位置。

静默了很久,江谢说:“到了。”

车停在地下停车室,江谢解开安全带,正要拔钥匙,黎叙清突然道:“别动。”

“怎么了?”

江谢正疑惑着,扭头撞见了黎叙清红得可疑的脸。

他从这不寻常的神情里猜到了点什么,再不敢轻举妄动,等着黎叙清的动作。

黎叙清向他靠近,低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我那天是因为想起了大学的时候,我的事你也都知道,我只有那段时间最开心,一时间忘了形。”

黎叙清在向他认真地解释,仅仅因为他耍脾气,闹了几天别扭,他就把自己心里藏的最深的情绪全都剖开给他看。

江谢鼻子一软,差点没哭出来,低声道:“老师你不用”

“听我说,”黎叙清又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我是喜欢过一个人,文学社的社长,当时觉得他很有才华,但是后来发现他和社团里的女生乱搞就没有再喜欢了。”

“那些东西不是写给某个人的,你回去看就知道,我在所有的情书最后都用钢笔蘸银粉写了‘to knowledege’。”

所有那些表达爱意的文字,都是敬给知识和文学,是年轻时候的中二之作,所以才不好意思告诉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