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不再勉强,只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之后婆子再未说什么,顾清也沉默着,直到主房外头的时候婆子才缓缓跪在了地上,说道:“再有几日就是二少爷的生辰了,老奴想要求求您……”

顾清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起来,只看到婆子浑浊的泪眼,说道:“子烨是您看着长大的,他叫您一声乳娘,如今我已经嫁给他,照理说也该这样叫您,是故从未把您当过外人,也只把子烨当作我的丈夫,我尤其怕着您不认我做他房中人。”

“我怎么敢!顾公子您是好人!”姚婆子破涕为笑,用袖子擦了眼泪,说道:“您有这份心,婆子我就放心了。他虽与别人不同,却是我抚大的孩子,只要他开心,我就什么都不再奢求了。”

顾清等着婆子细细说完才推门进入,才把身子挤进去就和沈君眼神撞上,沈君脸颊上的肌肉鼓胀着,让面目显得有些狰狞,可这两天下来,顾清知道沈君这是在笑。

沈君说道:“你和乳娘关系似乎好了。”

顾清给自己寻了事做,不然只和沈君说话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瘆人,“他是你的乳娘,也便是我的乳娘,总是一家人,什么亲不亲的。”

“且去取了银钱来?”

顾清舍不得开电灯,只接着烛火去绣自己早先还未绣完的帕子,“取来了,放在桌上呢。”

沈君看着顾清如画般的侧影,他生的白,一照似乎就变成了透明的瓷娃娃,睫毛轻轻抖着,像是扑腾的蝴蝶翅膀,眼睛里融了火光,自他坐着的地方飘来些幽异的香味。沈君喉头紧了紧问道:“大哥在做什么呢?”

顾清停了手上的活计,吸了吸鼻子,说道:“他在书房里头办公。”

“是呢,我看见你还带了些书回来,也只有他有这样多的书了。怎么,你很喜欢看书吗?”

顾清抬头去看沈君神情,背着光,他脸上无光,更像了死人神情。顾清内心摇了摇,感觉那双只有眼黑的眼睛已经把自己看透,才说道:“读书是男儿的事,我看这些做什么?”

“是,不过我瞧着你平日里也无事可做,等过些时日我好些了,与你养个孩子,你引着小人儿便有事可做了。”

顾清把脑袋扎得更低些,想起了以往在家里的日子,轻轻说道:“无人说过我能受孕。”不可避免的,顾清又想到了沈君阳物,只像幼儿,想着那东西要进到自己身子里头,只觉得肚中翻滚,有些想吐。

“我并不是想要个孩子,我只是……不想叫你在这儿呆得无趣。”

顾清不晓得说什么才好,正好是外头婆子叫了洗澡,顾清赶紧跑了出去,等到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房外头站着一个人,走进了才发现那人是老夫人身边的婆子。

“老夫人说了,近日里是二少爷的生辰,本该好好庆祝,可如今多少双眼睛都盯在沈府上,断然不可铺张浪费,且送来了些银钱,就交由二少奶奶筹划吧。”

顾清送走了婆子,这才拆了那袋子,看着里头放着一张二十块钱的银票,一时间觉得沈君也是可怜,只是自己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说是好好筹划,也就只好送个贵重些的礼物才好,或许

还可以从沈璧那儿支来的钱里头抽些出来。

才回去,就听到了沈君的鼾声,知道是他睡熟了,顾清上了床,竟是久久未能睡着,这才点了灯起来躲到了里间去看那些书来。

隔着错落的树枝枝桠,顾清远远瞧见大房里的某个窗户里头也透了些光亮,心中突然洋溢了和平的幸福。

夜竟悄然被灯火烧破,撩了火。

*

顾清是趁着沈君午睡的时候出去的,本想约着婆子一起,去了她的院子里头听到了浑厚的鼾声,顾清也就作罢,想着只是买些东西,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路线,也就一个人出了门。

南城实在是大得很,也繁华,就算是小路边上摆着的小摊也比林安多得多。顾清少见到这样多的人,心中有些慌,到底看着其他西装革履的男人都昂首挺胸着,顾清今日缠了裹胸布,本已经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