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这话像是要将过往总总全部与沈璧分割开来,叫原本相近的人忽然隔绝甚远。
沈璧看着顾清伏在地上的身子,一时间觉得凄怆,良久沉默亦是在询问他哪怕知道沈君是这样不堪的人也还是愿意替他求这个情。顾清不似姚婆子般吵嚷,只跪在地上。
终于,沈璧松了口。
“无论是大夫还是医生,皆将最好的请去家里,看好了有赏。”
那群老妇又要哭闹,却见那本来站在那儿威风凛凛好似仙人的男子却忽的口吐鲜血。登时,姚婆子也闭了嘴。
顾清也觉一阵腥甜涌上喉头,差些就抑不住朝沈璧奔去。沈璧却在第一时刻背过身,淡道:“走吧。”
顾清也不晓得他是如何走出这个屋子的,只记得随着他走,屋里的吵闹边没了。第一次,人气儿跟着他走了,没留在沈璧身边。
外头雨下得大,噼里啪啦的,要将地面熔断。顾清和姚婆子上了车,开了许久,终于到了沈府门口。那儿却是安静的,不像是有事。这时,有个小厮从屋里跑了出来,唤道:“二少爷好了,二少爷好了!”
姚婆子似乎已经预料到这结果,只恭敬对柳尽欢说道:“副官,您先回去吧。”
柳尽欢心思活络,想通,如此,不敢贸然询问顾清是否要跟着回去,临走前,似觉得顾清求助般的看了他一眼。他亦晓得,这不是在求他将他带走,而是叫他好生照顾沈璧。
柳尽欢一走,姚婆子便变了脸色,她看顾清的眼神是复杂的,终是叹了口气,说道:“顾公子,奴才是条贱命……也大字不识一个,却也晓得忠字该如何写,做奴才的要对主子忠心,嫁了人也要对夫家忠心。”
“是。”
“二少爷在屋里等您。”
“他身子……当真是无事的么?”
姚婆子只说道:“二少奶奶自己去看罢。”
顾清紧闭双眼,整张脸都是红,终是推开了门。
他将那些事听得清清楚楚,如今在这儿等着他的夫家是个罪人。
门一开,沈君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便出现在了顾清面前。
沈君道:“今日……便不去偏屋睡了。”
“好。”
“上床来罢。”
“好。”
顾清诺诺应着,拖至单衣靠在了沈君身边。
沈君道:“他同你说了多少?”
顾清的指尖都掐进了枕头里,“什么……?”
沈君干笑两声,“我记着,一开始你是很怕大哥的,如今你也相信他是个好人了?”
顾清没有回应,身上发抖,眼泪濡湿了枕子。他忽的跪在了沈君身边。
沈君咄咄逼人,“从何时?何处?如何肏的,你去勾的还是他强迫的?”
顾清无声哭泣,只咬定,“清儿去引的大哥。”
“好。”
一双枯槁的手忽抚上了顾清的脸,沈君说道:“从前那些事,我亦不怪你……哪怕是报答,二房对大房的恩情在你身上也都报了干净。往后同我过日子……可好?”
顾清抬起眸子,似是不信,可在瞧见沈君那摆出的温柔神情后,顾清眼泪决堤而出,点头应好。
“这是家中的事……我亦不会向外吐露,只当没发生过。”
“多谢您……多谢您……”
顾清喃声自语,外头有人冒雨打更。
*
地牢里,静默着的不仅是沈璧,那几个来伸冤的妇人表情如临大敌,他们看着沈璧,要用世间最恶毒的诅咒来伤害这家人。
柳尽欢走了,那顾清送他的帕子也被鲜血染红。他瞧了一眼,将帕子收进了衣中,说道:“将人好生安置下来。”
老妇们本就是豁出命敢来的,不觉得自己还有命,一时间也疑惑起来。
沈璧望着黑黢黢的天花板,淡道:“好生安置,留在南城。你们空口无凭,总需给我时日调查真伪,总之,我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