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这车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蹭掉了点漆。”陈凌胜故作镇静,他突然意识到邬震以前可不会叫他“陈先生”。
“金全,你帮陈先生补个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之后,邬震不由分说地走到陈凌胜车前,拉开车门。对方意思已经这么明确了,陈凌胜也没本事继续装死,只好跟着下了车。
市里的汽修厂是划片的,他们脚下这一片周围都是汽修厂。陈凌胜知道对方无地可去,索性进了王金全的休息室。塑料杯里泡的是廉价的茶叶,一股股热气顺着茶水往上冒,陈凌胜盯着杯子发呆。他又不傻,看今天邬震的反应,大概率是因为他和邬有的事情。
“陈先生,邬有最近怎么样啊?”邬震握着那杯热茶,手指在滚烫的杯壁上打转。
“挺好的,他也和我说了,等高考的时候就回家住。”
“你们是哥俩好。”邬震笑起来眼角都挂上了皱纹,即使这样笑意也传不到眼底。
“哪里哪里,不过是我家离一中近,帮帮弟弟。虽然说孩子都十八了,但高三太苦了,能让孩子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我猜您也是这么想的。”陈凌胜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因为这父子俩长进了不少。
邬震懒得再和陈凌胜打拉锯战,开门见山道:“陈凌胜,我知道我儿子和你在一起了。你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我们希望他像个正常人,你能明白吗?”
陈凌胜心里暗暗吐槽这家子还他妈的恶人先告状了,他没怪这货死皮赖脸就不错了。陈凌胜开始执拗,平常连个狠话都不敢说的怂包男人,今天一开口就把邬震气个半死。
“哦,他缠着我的,所以我把他上了。”陈凌胜说这句话时面无表情,撒个谎脸不红心不跳的,丝毫不在意自己来之前刚含着邬有的精液睡了一晚上。
“那些就当是过去了,从今以后离我儿子远点儿。”邬震摘了眼镜,陈凌胜心里一惊,这人不会要和他动手吧。
就在这时,王金全已经替陈凌胜补好了车漆,正擦着手里的汽油朝房间里走,一进门就看见两人剑拔弩张。陈凌胜见人来了才开口,
“我就不!”
陈凌胜没听回答,接了车钥匙,就径直出了门。等坐在车上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腿在抖。陈凌胜深吸一口气,他自我安慰道,邬震也不过是个局长,大不了就是他以后不在这儿待了,领着他爸妈带着小钱,去别的城市定居,又不是什么大事,哪怕邬震真来打击报复这一套,他就挨一顿呗。
可还没把车开回家他就后悔了,天的半边还染着红霞,月亮已经升起半牙。邬有应该已经到家了,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犟什么,要是预知到今天会这么反击邬震的话,他就不说拒绝邬有的话了,就该光明正大不要脸地勾引他。亏自己理智了这么久,今天全毁了。陈凌胜当然是没本事把这话告诉邬有的,等邬有高考结束再说这些事情吧。
陈凌胜调整好,又在门外深呼吸了几次,看起来像是赴死的样子。可邬有不在家,他回了房间里后,屋子里空落落的。陈凌胜有些奇怪,他记得今天邬有是六点放学啊。没过多久,他手机一响,邬有借同学的手机发来短信:哥,今天学校测试,七点回家。
陈凌胜看了看表,现在出发正好赶上接邬有放学。
邬有待在教室已经开始心不在焉了,等借电话的同学递过来手机,就看见陈凌胜回的消息。
我来接你。
他喜滋滋地把手机还回去,低头盯着理综测试卷继续动笔。他想了想陈凌胜拒绝他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他是学生,所以邬有在心里发誓,等高考以后,他就找陈凌胜表白。这样陈凌胜就没有理由拒绝他了吧。他有感觉,陈凌胜是喜欢他的。
陈凌胜和路边的小贩赶在一个时间点出来,一群三轮车把他堵在路中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7:04”,他怕再等一会儿邬有就着急了。斜前面的三轮车上坐着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棒棒糖,小姑娘扎着两条辫子,母亲的手很巧,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