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中警铃大作,千真万确他看了我一眼,我和他的视线有一瞬间的对视。

可他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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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身边的师兄弟们也都看见了那位童子,实在是他太显眼了,显眼得像是刻意来出风头的一样。

他年纪很小,修为也不高,身量更未长成,说不上有丝毫威仪可言。

但从他走进来,整个酒楼都鸦雀无声,所有太真宗的弟子都陆续从雅间中走出来,对着他举在手中的令牌默默行礼。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我和席间各位师兄弟们对视一眼,也都默默起身,一边掐诀整理仪容,一边准备向上使行礼。

那令牌形式并不繁复,甚至说得上一声简陋,上面只写着一个“陈”字,朱砂仿佛也没填匀,斑斑红色也不鲜艳。

但那“陈”字乃是陈静雨陈真人以指为笔,亲自刻下。

那红色也并不是朱砂,而是陈真人昔年征战之际,手上染上的妖魔鬼怪和其余修士的血。

我正想着这些事情,那童子小小的白靴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莫名想起方才和这小孩对视的那一眼。

他到底为什么看我?我心中不祥的预感不停扩大。

白靴在我面前停下了。

我脑子里一下炸开锅,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就连接下来那句话都听得不大真切。

“……真人法旨,宣沈默上殿觐见。”

等到回过神时,那块令牌已经捧在了我手中,小童子站在我身边,整个酒楼里的人都向我投以或诧异或艳羡或又诧异又艳羡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