筏头在湖面压出几道粼粼熠熠的金箔绿光,很快,又消失无痕。
“对不起。”
说完,宋暮阮脸红地咬了咬舌尖。
“没关系。”
她娇涩地嗔了他一眼,嗓口不自觉地发颤。
“你怎么接我的话啊?”
萧砚丞唇角抬了抬,略微松开几寸距离,俯凝着嵌在他影子里的少女。
堆在眸深处的情绪,快欲成形。
软了眸,他饶是认真地向她求询:
“那我应该说什么,嗯?”
宋暮阮摇了摇头,只翘出一根细嫩食指,戳阻他想要再次靠近的胸膛。
萧砚丞不由分说地递近双眸,眸心里,越过他肩头的几缕细密鎏光,被少女那两把如花蕊丝纤翘的乌黑睫扇筛颤开。
他好笑地抻直起身,挡住那过分的日光,顺手捏住那根作挠的玉指,拢在掌心。
收着劲揉捻了下柔若无骨的软腻指肉,以作小小警告。
“嘶……轻点。”
宋暮阮溢出的浅浅哼声如一片泡绒绒的羽毛,挠到他耳心。
萧砚丞再次低颌,她颈侧散发出的甜鸢气息像丛林食人花的美妙歌声,诱引他靠近,再靠近,眼看食人花快要往左谢倒,他自然托住她发软发颤的腰枝。
随后,颊边痣深陷出丝缕笑容,薄唇也缓缓在醉耳边一毫处停住。
“相较于说嘶……轻点,我认为更应该说”
“萧太太,可以继续吗?”
四周寂悄,只有男人的求询回荡在耳边。
宋暮阮感觉大脑已被一片白雾湮没,身体内所有感官都在叫嚷罢工。
直到白俏俏的鼻尖被真实碾压到一缕细微的冰凉,她愕倏回神。
膝弯止不住发软地往后退。
“小心。”
她来不及反应,便撞进一个清苦柏香味怀抱里。
“宁跳不屈,投怀送抱,啧,太太的手段真是高明。”
“你说是吗?方淀。”
宋暮阮愕然侧头。
不知什么时候,竹筏已靠岸。
岸边的松树荫下,一个黢黑人影转身未遂。
“方淀?”
方淀挠了挠后脑勺,拨正身体,嘿嘿一笑。
“太太好,我什么都没看见。”
“真真的,刚,刚到……”
宋暮阮红了脸。
算是见识到一出比她演技拙劣的欲盖弥彰戏码。
“下船。”
萧砚丞松开手臂,长腿一迈,踏平两小块草株,朝她抬伸出胳膊。
“来。”
宋暮阮蹙起黛灰远山眉,顺着这个往她拐的胳膊肘看去
上一秒还掐她腰,搂她肩的那只男友力大手,此刻半隐在玄青黑西装袖口里,不肯以面示她触她搀握她。
“……”
船上一面,船下一面。
两面手!
她鼻尖皱了皱,哼出一声。
“不需要!”
说完,两只圆头马丁靴咚的声踩在筏沿,她轻盈一蹬,跳上草坪。
忽略掉仍藏着两面手的萧砚丞,自顾自地朝月断崖走去。
一旁的方淀被迫免费观完全程,两眼直愣愣地盯着那几片无辜受害的黄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