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暗室。
唯有床尾垂落几束昏亮,昏亮中心,深海蓝长沙发被密集的鼓点,推嚷着,咿呀着,倏然,一团同色系缎面鹅绒被踢开,滚过低矮真皮背,搭在沙发面上手工定制的高级羊毛地毯。
四只被角交叠吊跷着悬空,随着鼓点的强烈律动,它们前后推曳着,抽嗤着,不知疲倦。
渐渐,凸月也暂时下了山。
“抱歉,初次破戒,情难自禁,不知餍足,还请太太谅宥。”
宋暮阮勉强撑起一丝劲,叼住他摁着她双肩的腕骨,没听见他的吃疼声,她咬得越发用力,一丝恬淡的腥气灌入舌尖,才松了口,委着声央求道:“萧砚丞,一千万我不要了,真的不要了,你再找个萧太太吧?”
萧砚丞不容她逃避,捉住她的腰,牢锢在身下,湿润薄唇陈述既定事实。
“它喜欢你。”
宋暮阮紧皱着眉眼,左右咬着通红的小脑袋。
细密的香汗从额角渗出,她再次并腿挤出:“可我不喜欢它!”
“声声,你看。”
萧砚丞把手递近她眼前。
宋暮阮咬白了唇肉,撑开两把小扇乌睫,这时,他的两指在她眼前,缓缓抻开。
一丝月白色的细支水线,亮晶晶的,架在他的食指与中指指尖。
“你是喜欢的。”
萧砚丞吻上她的唇。
渐渐,卧床的尾端,那张长蓝沙发沿,被角再度开摇合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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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暮阮一觉睡到了晌午,直到许宜纯的电话震醒了劫后余生的她。
“阮神,你干嘛去了?偷人了?”
“虽然……好像,但有点类似?”
宋暮阮干燥的喉咙挤出几个嘶哑的字音。
“哇哇吼!阮神,你和他也大战三百回合了!”
“哎,别提了。”
宋暮阮现在哪哪儿都疼,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只好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蓬软缎枕上。
“同古板不同技,他……真的是遭透了!”
“怎么了?阮神,事后疼是很正常的,做得多了就只剩爽。”
宋暮阮揉了揉小腹,恨恨地咬唇怨道:“我原以为只是小疼,但明明说天亮了,不要了,他还偏偏……捉着我一个劲儿地撞,我是墙吗?也不看看他那钢板胸肌……硬得跟什么似的。”
“我才不要和他做了,这哪是行房,分明是行疼!他那烧火棍就知道直捣横冲,许班,你不知道美好少女的第一次摊上这样一个技术极差的处男,真是”
正说着,手机振动一下。
[脱毛机(欠岛和金街)向你发起一笔转账:200000元]
宋暮阮正忿恨着劲儿呢,几下翘出一串字:
[你转账干嘛?!你不知道事后转账,特像个嫖客吗?]
发送成功,她修改备注:[嫖客(欠我巨资)]
嫖客(欠我巨资):[这不是转账,是投诚。]
[嫖客,这边建议您最好在后面添三个零呢~]
许宜纯的打趣声从扬声器里传出:“哈哈,看来你的老古板精力很旺嘛!先别着急下技术评价啊,我那晚放在帆布包里的玩具有没有用上,还有那个菠萝螺旋铆钉纹的套你叫他用了吗?”
“啪嗒。”
一声轻巧的开门声起,男人方正端阔的身影现身门下,这时,许宜纯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个词叫驭夫有术,阮神,用你机智聪慧美丽的小脑袋拿下处男这个珍稀动物。”
“!”
宋暮阮迅速掐断了通话。
萧砚丞隽昳面容携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他缓缓踱近,看床上少女惊声就要跳床,他两手托住,紧紧凝视着她,眸底情绪或沉或浮,悬在表面,连同面上的笑绪也是皮笑肉不笑,衬得他就像一位披着羊皮的猎手。
“萧生~”
宋暮阮拱了拱他绷收的下颌,企图撬开他一缕真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