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了些许巧劲,拿取出她虎口紧掐的小瓷杯。
茶叶沉在杯底,他反扣杯口,倒入复古雕花吐骨碟中。
几片小拇指甲片大小的湿绿,叠叠簇簇,宛若一朵绽开姣美花瓣的绿百合。
为她体贴地再续热茶,他两片薄唇翕动。
如爱神待发的弓,漫不经心地投去一问
“可以吗?太太。”
宋暮阮摁住手心,剔净的眸子钉着他,愈发的璀亮。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把决定权又抛给她!
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可以或不可以,都不行。
千亿总裁的太太可真难当!
她终于理解到阮教授当年为什么宁愿净身出户,也要和爸爸离婚了。
于是,宋暮阮再度蔫了。
薄如纸片的双肩微微向内曲着,鹅颈垂折。
一张明昳的脸蛋匿在芙蓉水晶灯光里,阴影里的眉梢也漾起淡淡的愁。
忽而,侧颈黏上一抹温热的略微粗粝。
是萧砚丞的掌心。
他以前也这样握过她的指尖。
宋暮阮红唇轻张,思及回忆,迷楞了一秒。
侧颈处的手掌好像有魔法,似暖流般,为她垂折的脖颈注入细而缓的涓涓力量。
她使劲摁了下手心,仓皇地抻直颈骨。
两片颓蔫半阖的眼弧也顺势撑开,一双乌润润的瞳珠径直投到男人的面容。
然而在快要衔撞他眸光的前一秒,她又飞快地错开。
错开的方向也不对。
宋暮阮瞟了眼下颌边那只握颈的胳膊。
胳膊肘处,沉郁黑的西服有了一丝明显的窄细褶皱。
“啵。”
正当她两眼揪着那褶皱琢磨时,眼前一黑,右边颊侧忽即被清苦柏香短暂地烫了一下。 !
萧砚丞在她脸颊……拟了个吻。
不带任何情欲,假大空的那种。
“啊啊啊啊!卧槽!”
“他喵的,真亲了喂!”
“萧爷,你俩上午联合骗我!!!”
……
瞿放吃瓜的嗓门可真雄浑铿锵。
宋暮阮翘起两根食指,面无表情地,堵住了差点听力受损的耳朵。
“吱嘎”
椅脚短促摩擦黑胡桃木地板的一声。
萧砚丞的力道如此沉稳,宋暮阮身子都未动半分。
下一瞬,她的椅沿便紧贴到他的椅沿。
连香槟色的裙角也亲近得黏上了他那黑沉沉的裤腿。
她伸手把那放肆的裙身压在膝弯下,抬起俩清丽的眼儿,幽幽瞅着他。
“你拖我椅子做什么?”
他的薄唇在她眼心处嚅动了几下。
完全没听清声儿,她又问。
“你说什么?”
话音落地,她两只手腕被他的大掌覆拢,轻轻地从耳朵里拿了下来。
她忽然感觉和这个世界声声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