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眠整个人浑身发软,只能揽着陆灼年的脖颈,手指扣进项圈的缝隙里,牵缰绳似的勉强稳住身形。

他实在太累了,叫都叫不出来,俯身蜷缩在对方胸膛上,发出小猫儿似的哼吟,断断续续地说:“不要了,不行了,躺着来吧,我没力气了。”

陆灼年既温柔又通情达理的模样,闻言便停下来,应道:“好。”

陈则眠终于得到喘息,抖着手拿起钥匙,去将陆灼年锁在床头的手铐。

就在钥匙即将插.入锁眼的刹那,陡然间又是一阵狂风骤雨。

钥匙霎时脱手而出,叮叮当当地滚落床下,直到云雨初歇才被再次捡了起来。

解开了手铐,陆灼年抬臂抱陈则眠去洗澡时,陈则眠软在他怀里,决定生一场小病,吓唬吓唬陆灼年。

奈何近期养生的效果委实卓越,陈则眠抵抗力明显增强,前一天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结果睡了一觉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随着学期终结,陆灼年完成了为期一年的留学。

等九月再开学就是大四,时间线终于要推进到陈则眠熟悉的部分。

很多人可能要很久之后才会意识到,大三升大四的暑期是人生中最后一个无忧无虑的假期。

繁重的学业压力暂时告一段落,来自工作、家庭的压力还半途中,未曾真正抵达现有的生活。

课程结业那天,陆灼年在回家的路上问陈则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难得放一个长假,他们可以一起出去玩。

陈则眠说他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就想这么无所事事的,和陆灼年一起在家歇几天,过那种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的生活。

陆灼年略一思索就答应了,还问陈则眠想不想吃火锅。

陈则眠侧头斜睨陆灼年:“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

陆灼年失笑:“我对你什么时候不好说话了?”

陈则眠仔细想了想,发现原来从他们见得第一面起,陆灼年就始终对他格外通融。

有意思的是,他们初见时,陆灼年就‘很关心’陈则眠的身体状况,而今依旧关心。

恼人的夏季总是格外漫长。

陈则眠买了一个大大的养生壶,用来煮酸梅汤,偶尔也会煮点梨汤、奶茶。

公寓里总是飘着股淡淡甜味。

外面骄阳似火,热风袭人,他们索性就哪儿都不去,就在公寓里吹空调、喝冷饮。

清闲自在,懒懒散散,仿佛又回到了陆灼年手受伤的那些日子,他们有时候会一起看电影、打游戏,大多数时候还是自己做自己的事,互不打扰,但偶尔一抬眼能看见彼此,心中便是无限的安定与欢喜。

偷得浮生几日闲,任时间庸碌烦扰不断,陈则眠只想偏安一隅。

他像是长在了床上,醒了就玩,困了就睡,没事儿的时候,就放空大脑沉浸在短视频中,心安理得的虚度光阴。

刷得厌烦了,就去腻歪陆灼年。

要么缠着陆灼年玩点成人游戏,要么让陆灼年陪他出门溜达。

出门也不用收拾打扮,随便换件干净的T恤,戴上墨镜帽子,说走就走。

由于这样的日子松散得太过惬意,陈则眠短暂地不想社交,在好友们准备组团来波士顿他们玩时,谎称陆灼年课程还没结束。

该谎言于三天后惨遭戳穿。

顶着重色轻友的名声,陈则眠受到了严厉的指责,微信差点没炸了,为平息众怒,只得亲自包机,将好友团接到波士顿来。

萧可颂等人到的那日是个晴天。

下午三点,波士顿气温高得惊人,一行人下了飞机,没在室外多做停留。

萧可颂的公寓还没有到租期,就和叶宸一起,直接住在了陆灼年他们楼下,薛铎和刘越博住在隔壁豪华酒店,闫洛也想住酒店,但直接被陈则眠领回了家。

闫洛还是很有眼力见的,闻言犹豫道:“这会打扰你和陆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