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层可能，徐泽忽然回忆起了这段时间内江以珩的反常。

先是把人抱着送去医务室，又接送着去医院。

还有他闲聊时提到帮人搬宿舍的时候，原本正在看书的江以珩忽然说要跟着他一起去。

还有忽然停用的信息素抑制药剂。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两人之间有点儿什么。

徐泽把鲜花店刚刚买回来的那一堆花放到了桌子上，都来不及找个花瓶先收拾。

他翻出手机给江以珩发消息。

徐泽：【】

徐泽：【】

徐泽：【】

内心乱七八糟，像被雷轰了一样懵逼。

一个月前，他还跟罗田说过江以珩大概是个性冷淡。

没想到现在……

江以珩不知道在干什么，应该是没有看到消息，徐泽等了好几分钟，也没等到回复。

当然，也有可能看到了，但是完全不想回。

毕竟他只发了一堆问号。

*

程向宁在杨嘉岳家吃过饭后，没过多久就礼貌告辞了。

他的情绪有些低落，不想因为这个而影响别人。

他打了车回学校，从大门到宿舍要经过教学楼。走到教学楼底下时，程向宁往楼前的台阶那儿一坐，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自从变成omega以来，他一直都努力克制着不往这方面想，可是到了现在。尤其是今晚，思绪终于冲破了理智的牢笼。

为什么上天要跟他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为什么他不能早些变成omega。

如果他从第一次分化，就变成omega，那他现在是不是也能有个温馨的家庭。

或者说。

如果他的父母和大多数人的父母一样，认为ABO三性别是平等的，那他的今天也会不一样。

可是偏偏是现在这样。

他在还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家。

孑然一身走到现在，父母却忽然说要把他认回来。

程向宁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也不想明白。

更不想再回到那个家里。

每次提起家庭，他的感觉大多都是麻木，只有鲜少时候如同此刻一般感到痛苦，可痛苦过后往往失去渴望，只留嘲讽。

他鼻头酸涩，眼睛眨了一下，原本蓄在眼眶中的泪水滚落下来，脸上瞬息间多了两道泪痕。

程向宁轻轻吸了吸鼻子，他用指节擦过眼睛，睫毛上沾了液体，细小的泪珠挂在眼尾的长睫上，有些模糊视线。

他不是习惯哭的人，但有些时候哭出来真的能让人好受很多。

又在原地坐了两分钟，程向宁才拍拍衣服站起身，想着早点儿回宿舍洗把脸。

他起身，转向旁边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一个身影。

教学楼有几个教室的灯是开着的，借着微弱的灯光和月光，程向宁看清了这人是谁。

不得不说，他最近和江以珩的碰面频率，真的有点儿高。

alpha穿着校服短袖，书包单肩挂在肩上，劲瘦有力的小臂自然垂下。

他看到程向宁看过来，才轻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在这里看的。”

程向宁站在了原地，有些狼狈的想要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他手刚刚碰到脸，江以珩便走过来，递给了他一片湿巾和卫生纸。

程向宁垂下眼眸，原本抓着书包肩带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另一只手伸过去，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东西。

然后有点儿闷闷地道：“没关系。”

反正是在教学楼门口，谁看到都有可能。

他撕开纸巾外包装，缓缓把被眼泪打湿的地方都擦了一下，又把垃圾临时放进了校服外套里。

这一放他才忽然想起来，上次借了江以珩的外套，原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