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宁一挑眉稍,眼睛盯着开着的门,“看看,话还没说两句就成什么样了?我要是你,才不会娶里面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蠢货。”

她趴在陆毅之的耳旁,嘴里说的话,却是说给每个人听的。

陆毅之恰好将她眼底的狡黠和漠然一览无余,嘴角上扬的幅度却令人不易察觉。

他的手搭在膝盖上,刚想开口回应,却被姜建国打断。

“毅之。”姜建国脸上挂着笑容,“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陆毅之回过神来,摇摇头。

有了这茬子事儿,别说让陆毅之留在家了,就连坐在一起吃顿饭,姜建国都发怵。

“你们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赶快休息休息,等安顿好了,叔再带你去国营饭店搓上一顿。”姜建国站起来,给姜为民使了个眼色,“家里也没多余的地方了,这样,你们先去招待所,等你妈把房间收拾好了,你们再回来……”

“费那钱干啥,家里有住的地方。”老实的姜为民根本接不住茬,还是陆毅之站起来开的口:“好。”

直到把人送走,姜建国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是真正的落了地,他黑着脸回到家。

“你到底想干什么!”姜建国沉着气说。

回来不到一个月,一个好好的家被搞得乌烟瘴气。

姜挽宁眨巴眨巴眼,好奇地探着脑袋去看姜建国脸色,“您,不装了?”

“前两天要把我嫁给傻子的时候还父慈母爱呢,现在我想自己挑一挑就原形毕露了,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姜涔涔再也憋不住了,从房间里奔了出来,“贱人,真是个贱人!”

姜挽宁不屑地看了姜涔涔一眼包的像木乃伊一样的脑袋,威胁道:“你要是再多说一句废话,信不信我真的亲自上手拽着你的脑袋往墙上磕,磕完就找陆毅之去领证?”

姜挽宁抓住了她的命脉,每次提到领证,姜涔涔都不淡定,就像现在,姜涔涔攥了攥衣角,她恨恨地盯着姜挽宁。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工作吗,我给你就是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用最硬的语气说着最软的话。

姜涔涔没有选择的余地,她知道姜挽宁想要留在城里,没有正式工就落不了户,落不了户就只能下乡。

唯一能解的只有结婚,她知道面前的姜挽宁就是个疯子,姜涔涔不敢冒险。

当姜涔涔提出要把工作转给姜挽宁时,姜建国和沈如枝都是一惊,两人不由相看一眼。

沈如枝一脸着急,怕她后悔,忙开口劝阻,“涔涔,你真想好了吗,要是真把工作转了,再想要一个正式工就不容易了。”

要不是走投无路,姜涔涔怎么会用这个法子?

她红着眼,真情实意道:“妹妹是家里的亲生孩子,是我占据了她太多太多,怎么还好意思让她再回乡下受苦。”

沈如枝被这番话感动的稀里哗啦,不愧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格局大,不像乡下来的野丫头,处心积虑,还一股小家子气。

“不行不行,爸明天就去问问周科长,看有没有临时工让你先顶过去。”姜建国说。

瞧瞧,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昨天姜建国还拉不下来面子去找周科长问工作的事,现在怕姜涔涔下乡,也是要把这张老脸给豁出去了。

“你现在是不好意思让我下乡了,又好意思替我去领证了呗。”姜挽宁冷言打断他们的深情戏码。

姜涔涔真是绿茶届的祖师奶,把工作让给她,就算有临时工也代表不了什么,厂里一有大改动,第一个走的就是临时工。只有结婚才能不下乡,到时候他们夫妻俩内疚,就变成姜涔涔指哪打哪了。

姜建国沉下脸,“你说什么呢!”

姜挽宁深吸一口气,走过去,看看姜涔涔,又看看他们夫妻二人,从他们清澈的眼神中读到了另一层含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把工作搞到手才是最关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