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汝听不下去,烟塞王铜嘴里,捏住他嘴唇,“抽一口吧,醒醒神。”

王铜不会抽烟,呛得咳嗽。

把烟拽下来,指着辛施琅还要“抨击”,陈汝一个嘴巴子抽上去,啪的一声。

王铜脸歪一边去,这下清醒了,慢慢扭过头,捂脸看着陈汝:“师父……”

“明早,给我来办公室。”陈汝拦下一辆计程车,大掌掐着王铜拉开后门,人跟百元大钞一块塞进去,沉嗓报地址,“麻烦了师傅,给他送到地方。”

王铜深吸气,“对不起师父,我,我……”

陈汝甩上门,脸色铁青。

他穿着黑色夹克外套,高大身躯站在风里,一头硬茬的发被吹乱,眉毛底下双眼隐怒,还透出一股子失望。

几秒回过头去,看辛施琅:“闺女,别跟醉酒男人一般见识。回家洗洗睡,跟孩子闹腾一会,什么都忘了。”

辛施琅咬着嘴唇,泫然欲哭:“老师,我真没有,您信我。”

露露拍她肩膀,越想越生气:“什么人呢,醉酒就发疯,不知道自己什么德行?”

她是从南京医学院调过来的,跟所里其他同事非亲非故,性子直,讲话也不管不顾,有什么说什么。

毕竟是陈汝亲自带出来的学生,辛施琅顾忌所长面子,一扯露露,“别说了,我没事。”

“知道耍酒疯,刚才就别喝。”露露真看不惯,“同事一场谁比谁高一级?还拿过去的论文说事,说的好像他没中译中过一样。”

医学生论文最难写,领域宽广,然而真正有实践结果的就那么几项病症。研究脑科与神经的人才本就不多,一个系里抓不出来四个,加上没亲手做过临床跟开颅,论文报告借鉴前辈的数据稍微改撰一下是常规选择,大部分人都这么干过。――毕竟都是为了毕业,谁也不想真弄丢文凭。*(不属实、仅限文中)

这话说的不假,却也因为不假,才是更赤裸裸的扇陈汝耳光。

人家是所长,王铜真论起来是皇亲国戚。辛施琅倒不怕得罪师兄,毕竟两人同级,顶多是王铜比她经验多些,可大家做一个实验项目,真分不出什么前后辈分。

而陈所长――

她惴惴不安,看向陈汝不敢吭声,真怕他生气了,记恨在心,回头给她俩小鞋穿。

陈汝却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重新掏根烟点上,背对俩姑娘站马路边,在风里吞云吐雾。

辛施琅心里害怕,一看露露,上前叫了一声,“陈老师。”

陈汝冲远处摆摆手,计程车停下,他把烟咬在最里头,冲辛施琅和露露说:“你俩作伴回去,谁近谁先下。天晚,一人不安全,到家记得群里说一声。”

辛施琅咬唇,有话要说,“师父――”

陈汝退后一步,冲她挥挥手,眼角皱纹几条,白牙真诚:“行了,回吧姑娘。”

车子启步,计时器按下去,把陈汝高大背影甩在后头。

他往饭店走,台阶上一半,才想起来包厢没人了,一群人就剩他自己。

搓搓发皱干巴的脸,停在聚福楼灯牌底下。

片刻,叹气一声。

――人生一隙,三年五十载,不过大梦春秋一场。

几钱迎送贪欢客。

浮光掠影,酒绿灯红。

活一辈子,谁他妈比谁好过?

第08章8“进来”小

回到家不知不觉12点多。

陈汝把这大包小包陈列在客厅,摆一排,进屋洗澡。

他身上有酒气,还有烟味。

闻着比以往浓重些,估计是饭局上喝的尽兴,抽烟也多。

男人应酬难免放纵自己,霍枯不能说什么。

等着陈汝擦着湿头发出来,给他倒上一杯热乎乎的解酒汤,再煮上一份竹升面。

凉碟,凉腌小菜,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提前冰镇好的苹果。

“哎呦,这一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