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落下这毛病,还是后来转业从医,才养成的习惯。

不管怎么说,也答应这群后辈。

从研究所下班,陈汝坐进车里,给霍枯打电话。

那头是他经纪人:“陈叔,找霍枯啊?”

“哎。”陈汝应了一声,“霍枯呢,让他接电话。”

“霍枯不在,我们这边接了个新戏,晚上打算和导演一起吃饭。”经纪人说,“他跟导演一起上去了,怕别人打扰,手机就留给我,说有电话让我看着办。”

陈汝一向没管过霍枯,今儿却觉得奇怪。

“他跟哪个导演吃饭?你怎么没跟着?”

经纪人支支吾吾,“我本来也去了,中间有点事就先下来。”

他这人虽是金牌经纪,陈汝却看过几条新闻,说这经纪人业务能力一把好手,私生活不怎么地。之前带过的艺人还有反过来踩他一脚的,说他心术不正,为了钱把艺人当情人,往大导演床上送,谁不听话就联合业内封杀,招数阴损。

霍枯才二十二,他能有什么主观明断?

让人骗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怜天下父母心,陈汝沉下脸,留着最后一丝好脾气:“哦,是这样。我晚上不回家吃,你要方便就把手机递上去,我跟霍枯说两句。”

经纪人还想扯皮,“哎哟陈叔,霍枯都二十多岁了,您当他小孩啊?您有事跟我说,我待会转告,他毕竟跟导演吃饭呢,我这上去打断不好看……”

“你他妈扯什么淡呢?!”陈汝忍不住了,暴跳如雷地骂,“我可告诉你,霍枯才二十二!你祸害别人我管不着,这是我儿子,你真给他灌醉了送谁床上去,我可饶不了!”

他真是急眼了,掏出烟点上,问,“人呢,甭废话,说地点。”

结果真是巧了。

经纪人见瞒不住,说,“聚福楼,水墨兰苑包间。”

想解释两句,陈汝啪给挂断。

他心想老天爷真能耍人玩,前脚王铜他们在聚福楼订包厢,给自己庆生,后脚霍枯这小子就跟导演吃饭。

哪个导演缺一口饭吃,跟他这老子要。

甭打他那小崽子的主意。

金贵着呢,他一把血一把汗养起来,以为谁都能碰?

陈汝一般不发火,一发脾气,准有人完蛋。

他开车到聚福楼,来不及停,钥匙扔给经理,拽住一服务员,“水墨兰苑,带路。”

姑娘见他脸色铁黑,不敢多问,赶紧带人上去。

才到门口就听见里头有人劝酒。

听声音大概七八个,有嗲的,有撒娇的,还有起哄,你不来让我来的……陈汝冷笑一声,咬着烟嘴想,这哪是饭局,分明是他妈鸡窝!

一脚踹开门,一群人缺椅子似的挤在其中两人中间。

都拿着酒杯,脸上陪着笑。姑娘们穿着齐逼抹胸裙,大腿白花花一片,给根钢管就能上去跳两圈。那些男明星更是打扮的光鲜亮丽,低v领小紧身裤,真恨不能把鸡巴蛋一块漏出来,当AV选角似的给大导演看。

霍枯冷着脸坐位子上,满脸厌烦,半天没等来经纪人。

张导则是借着酒劲搂住他,要敬他酒,还暗示其他明星给他舔舔,舔舒服了,后边再一起玩。

陈汝眼一扫,倒是先笑出来:“哟,这么多莺莺燕燕不喜欢,占我儿子便宜挺爽啊,张导。”

霍枯一听陈汝声音,先一愣。

抬头看见人,刷的站起来,穿过圆桌过门口,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等你被人吃干抹净?”陈汝掐下去烟,地上一扔,毯子立马烧个洞,“明儿换个经纪人,什么东西,鸡窝都敢拉你进。”

服务员小脸一白,“哎哟先生,这可是从国外弄回来的地毯,可贵呢!”

陈汝慢慢折起来衬衣袖子,笑着说,“姑娘,弄坏东西全记我账上。我看你这圆玻璃桌挺瓷实,不知道是它硬,还是人脑瓜子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