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一个新生儿,第一次呼吸到家外面的空气。她发誓不会再回去。
十年,她再没有和任何任何人说起过自己的家人。
“我一直担心他,但我不敢回去,也不敢问他过得怎么样……我不知道天街也在风城,直到水哥查到了他的户籍,我才知道那就是他。”楚呈月看着柏殊玉,“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但你收养了天街,能保证他的温饱……我真的很感谢你,我怕你知道他和我的关系,会因为我抛弃他,所以我不敢说……”
“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柏殊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如果你真的关心天街,在我刚收养他的时候,你大可以亮明身份,从我手里接走天街。”
“但你为什么什么也没做呢?”柏殊玉的语气陡然凌冽了起来,咄咄逼人,“因为你要结婚了,你和自己喜欢的人要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你不想天街破坏你的生活,你和你爸妈有什么区别?”
楚呈月苦笑了一下。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我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了,我不配做姐姐。”楚呈月道,“我原本不想打扰你们,但我听说你让天街去了康复机构……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楚呈月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对柏殊玉道:“我希望你能够让天街接受更加正规的治疗,钱我会尽我所能出一部分。天街……天街他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但他并不是不聪明,他很乖的。如果好好治疗,也许还有希望……”
柏殊玉匪夷所思的干笑了一声,“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会害他?”
楚呈月眼中泛着泪光,“我看得出你喜欢他,算我求你了。不要像对梁水一样对天街,不要因为你喜欢他……就害了他一辈子。”
楚呈月越说越激动,身体颤抖着,一行泪从她的脸颊滑落。
“我害了他?”
柏殊玉仿佛迎面遭到一拳重击。他盯着楚呈月,愤怒,委屈,不甘,混成一杯毒酒,堵得他嗓子疼痛发哑。
“你觉得是我害了他一辈子吗,我害了他?”柏殊玉怒极反笑,“没有我他妈连葬都下不了!他这些年花的用的,哪个不是我给他的!没有我姜可一分钱都不会给他,他算个屁!”
楚呈月略微睁大了眼,刚要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柏殊玉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向着楚呈月扑了过来。
他手里银白色的寒光一闪,金属没入肉体沉重的“噗嗤”声,如同闷雷震在柏殊玉耳畔,顿时让他全身的血冷了下来。
楚呈月捂着小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柏殊玉下意识把楚呈月拉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猛地朝前一抓。
对方动作灵巧地避开了柏殊玉的手。柏殊玉掌心一股刺痛,堪堪握住了对方的刀刃。
刀刃从掌心游鱼一般脱出,留下一道猩红的水痕。
一切只在毫厘之间,柏殊玉脊背一阵发凉,眼看着把柄带血刀朝着自己刺了过来,身体却僵硬得动不了。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持刀人一下子被撞到在地,手里的刀应声而落。
柏殊玉盯着眼前的背影,吼了一声,“天街!”
天街停下要追过去的脚步。这一瞬停顿,攻击楚呈月的男人飞快地爬起身,转头就跑。
天街看了男人离开的方向一眼,立刻回到了柏殊玉身边。
他一靠近柏殊玉,马上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眼睛猛地睁大了,手胡乱在柏殊玉身上摸着,声音发抖。
“你有没有事情啊,哪里受伤了?”
柏殊玉腿发软,跪坐在地上,抱住痛苦不已的楚呈月,“哪?”
“肚子……”楚呈月脸色苍白,紧紧抓着柏殊玉的衣袖,好像那是她唯一能依靠的救命稻草,“救救……我的孩子……”
柏殊玉立刻扶着楚呈月往天街怀里送,“你把她抱出去,先去止血……”
柏殊玉的手被划破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半个手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