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殊玉无声地张了张嘴,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柏殊玉健康平安。

站在亭外挂布条的月月小小惊呼一声,“下雨了!”

她话音刚落,一滴冰凉的雨点落在了柏殊玉的眼皮上。转眼的功夫,暴雨忽至,月月匆匆跑了进来。

天街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笔,端着手腕哭丧这脸去找柏殊玉。

“手痛。”

柏殊玉心想你这不是自找的吗?手上却无奈地给天街揉起了手腕,问月月道:“雨还有多久停?”

“不好说,”月月摇头,“这边雨下起来很猛的,也许到晚上都停不了了,要是不急的话可以再等等,我家里人会来接我,顺便把你们一起带回去。”

柏殊玉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这附近不好打车,只能等雨停。”月月笑了笑,“不介意淋雨的话,五分钟就能跑回去了。”

柏殊玉没说话,天街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们回去?”

柏殊玉看着他,“怎么回去?”

天街自信,“我有办法。”

柏殊玉不知道天街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但他的确有些累了,莫名其妙地选择相信天街。

柏殊玉和月月道别,他要把天街那几根布条的钱给月月,月月摆了摆手,说不用。

“没有几个钱的,”月月道,“我也希望老板你健健康康的。”

柏殊玉笑了一下,“谢谢。”

外面大雨瓢泼,柏殊玉看了天街一眼。

“你的办法是什么?”

天街拉住柏殊玉外套的衣领,罩在他头上,趁着柏殊玉没反应过来,弯腰一把将他横抱了起来。

柏殊玉吓了一跳,“天街!”

天街大笑起来。

柏殊玉的心砰砰跳动着,天街抱着他在暴雨里奔跑。视线被遮挡,柏殊玉靠在天街的胸口,分享着他的体温,他的心跳。柏殊玉的世界充盈着另一个人的味道。

雨一直下。

大雨很快把两人都浇了个透,即便是盖着外套也于事无补。柏殊玉让天街把自己放下。

天街有些不情愿。柏殊玉怕他感冒,顾不上他那一点情绪,拉着天街往回跑。

没跑两步,柏殊玉腰一紧,天街又从背后把他抱了起来。

天街喊道:“我抓住你了!”

柏殊玉忍俊不禁,一把撩起雨水打湿的头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再来!”

天街又松开柏殊玉,柏殊玉这次跑得更远了一点,却还是被天街抓了回来。

柏殊玉胳膊紧贴着身体,被天天牢牢圈住。他忍不住大笑,故意拧着身体不让天街碰,天街不肯松开他,又怕柏殊玉摔倒,干脆搂着他,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来。

柏殊玉一头撞到他胸口上,天街顺势躺倒在柏油路上。柏殊玉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出来,手撑着他的胸口,喘着粗气笑。

柏殊玉全身发软,好像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他从来没有这么畅快地笑过。

他低头看着天街,如同箭矢一般的雨丝坠落在他的怀里,化成柔软的水涌向大海。

天街乌黑的眼睛注视着他,不需要言语。

柏殊玉挽起湿漉漉的头发,低头吻了下去。

如果他的爱是令人痛苦的锁链,那就再痛苦一点,让他们共享这份无法挣脱的苦难。

唇舌温柔的纠葛,柏殊玉稍稍拉开和天街的距离,低头注视着他的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

“别离开我,”柏殊玉道,“抱紧我。”

天街起身,面对面把柏殊玉抱了起来,让柏殊玉两条腿环住他的腰。

这个姿势让柏殊玉难得有点害羞,他把湿透了的外套顶在头上,鸵鸟一样埋起脸。

天街问要不要把他放下来,柏殊玉用力摇了摇头,搂紧了天街的脖子,好像撒娇一样小声道:“我要你一直抱着我。”

幸好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