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贤礼这会儿正跟齐昭和路星洲在Pluto收拾以前留下的东西,手边还拿着一叠乐谱,没顾得上戴耳机,手机开着免提放到一边,没想到刚把音量按开一些,就听见陈风说:“哥,关钦被抓了,我以后是不是不会做噩梦了?”

郑贤礼立即放下手里的乐谱,拿起手机就出了Pluto的小房间。

“别哭,小雨。”他走到大厅的窗边,把手机放在耳边,柔声说:“没事了,不会再有噩梦的。”

陈风岔开话题,问:“明天傍晚能到南城,你在家等我好吗?”

郑贤礼说:“不跟着学校一起回来能行吗?准备返程的时候给老师说一声,我去接你,我们自己回来。”

“不用,哥,再搞特殊我真的会没朋友的。”陈风把头埋在自己膝盖上,眼泪都蹭干了,但喉咙还是疼,说话疼,呼吸也疼,“明明能够喘口气了,可我为什么没放松下来…我满脑子都在想…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不是别人来经历这些?”

郑贤礼说不出话来,他只想现在就站到陈风面前,陈风太需要一个拥抱了,他身边没有人的话,郑贤礼怕他那些可怕又极端的想法会卷土重来,他不想再一次看到陈风站在窗台边目光无神地向下望了。

“这种想法是不是很恶毒。”陈风苦笑一声:“别人也没做错什么。”

眼泪不停往下掉,虽然天早就黑下来了,但他还是觉得无助,好想逃,好想把自己藏起来。

郑贤礼在耳边轻声道:“不恶毒,你没有错,没关系,想说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陈风还没说,头顶就被人罩上了一件外套,他有些仓皇地抬头看,发现张明洋蹲在不远处抽烟,看起来没挪动过步子,外套应该是直接扔过来的。

“我一直在这,不是故意来听你打电话的。”张明洋侧过头,盯着江面淡淡道:“你介意有人在就换个地方,因为我不打算走。”

“旁边有人?”郑贤礼听到一些声音。

“嗯。”陈风扯了扯外套,俯下身,侧脸贴在膝盖上,让整个脑袋都被遮住,谁也看不见他的脸,“再聊一会儿,别挂电话。”

“好。”

这之后聊的都是些转移注意力用的日常话题,不过张明洋一支烟抽完就走了,倒是没听见他们秀恩爱。

再晚一点,在外面玩的学生陆陆续续回来,江边的脚步声就多了,陈风这时才挂了电话,把罩在头上的外套拿下来,揉揉眼睛,起身回酒店里。

每个班一共就那几个房间,张明洋不跟他住一起,那就是住隔壁,于是陈风先去隔壁敲了敲门,打算把外套还给张明洋,结果张明洋不在房间,他只好让开门的人帮忙放在张明洋床上。

万万没想到门一关上,他又碰见张明洋从长廊那头走过来,他有点无语,但还是原地等了一下,说:“衣服给你放回去了。”

张明洋“哦”了一声,没打算立即就走,“我是应该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呢,还是等你问我要怎么样才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无聊。”陈风说:“我管你听没听见。”

“建议看看热搜。”张明洋刚才就拿着手机,这会儿正好在陈风面前晃了晃,屏幕还亮着,但陈风没看清他正在浏览的页面,只听见他小声说:“是你在电话里提到的人吗?好恶心啊。”

其实没有嘲讽的语气,完全是在感叹而已,“恶心”指的也是关钦,别人听见兴许还会附和几句,或者干脆聊起天来,但他当着陈风的面说,意义就不一样了。

所以后果就是陈风夺过张明洋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并送出一句“滚你妈”,声音很大,走廊上的人都回过头来,一些没关门的房间也有人探出颗脑袋。

“就这么对待刚刚借你外套的同班同学吗?”张明洋还是平时的表情,笑或不笑都像假的,眼睛里透不出情绪,也不生气,“你在你哥面前可没有这样的脾气。”

“一码归一码,你弄坏过我的手机,我不欠你。”陈风无视了张明洋那后半句,说完就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