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站在后排的张明洋面前,脸色不太好看。
郑贤礼走到陈风身边站定,神色如常地从口袋里摸出来一颗奶糖,然后摊开掌心,递到陈风面前,说:“学生给的。”
陈风拿起来,转开奶糖的包装,把它含在嘴里,当着张明洋的面就委屈起来,“嗯,我现在确实需要一点儿甜的东西。”
张明洋本身还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人,一看陈风陡然一变的表情和语气,不禁愣了一下--郑贤礼进来前,陈风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在问候他的亲戚们,而且神情冷漠得很。
陈风见郑贤礼坐在过道对面,有要跟张明洋“详谈”的意思,陈风就往前坐了一排,不打扰他们“交谈”,低头给徐远川发消息,问他们店的会员里有没有一个叫张明洋的。
过了一会儿,徐远川回过来一句“好像没有”,让陈风把手机号或者微信号发给他查一下。陈风没存张明洋的手机号,就把张明洋的微信名片推到工作室的会员号上,然而徐远川仍然回“没有”。
后面的事情陈风没顾得上追究,他随口扯了一个理由先出了教室。
因为不清楚郑贤礼会不会愿意被他知道有关于父亲的往事,他只听到一个开头,就匆匆走了,想着先出去的话,郑贤礼也可以不用顾及到他,安心问他想问的。
郑贤礼并没有拦住陈风,不过神色又恢复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微微皱着眉,只听不说话。
跟陈风在一起待久了,郑贤礼的脾气变得比以前温和许多,如果换成以前,他可能进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什么也不听,先把张明洋掀翻在地,等自己解气了,再来追究因果,但这次他竟然只是给陈风递了颗糖,见陈风笑了,他也就放宽心了。
可没想到的是,张明洋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郑柏南最近怎么样?”
郑贤礼一愣,脑海中冒出来无数个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猜测。
郑柏南有些日子没联系郑贤礼了,就连郑贤礼后来拜托他帮忙的事,他都一再推脱,郑贤礼不得不认为,是郑柏南如今的实力和经济条件其实都算普通,对于郑贤礼的要求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因为郑贤礼向他开了口,他才不得已点了头,不然也不至于郑贤礼想去了解郑柏南这些年的所谓作品的时候,搜索半天,出来的词条却十分有限--所以很难不对郑柏南的名字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嘴里说出来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
陈风心不在焉地绕到了教学楼后面的林荫道上,脚步缓慢,在想,他好像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偏偏遇不上什么好事,还以为跟郑贤礼在一起了,就会像故事书里那样,在一起就等于美好结局,往后的每一天过得开心就行,没想到总有不同的困境在变着花样试图将他压垮。
他想,也许故事书的最后一页并不是真的结局,“在一起”三个字根本就是open ending的代名词,那之后要面对的东西远比暗恋痛苦得多,就好比现实生活中的夫妻非得领证结婚了才能发现彼此不合适。
陈风虽然没觉得跟郑贤礼不合适,但走到今天不得不感叹,想心无旁骛地爱一个人太难了。
这让他的心情突然很差。
思绪到这里就断开,因为有几个学生路过陈风身边,直接撞开他的肩膀往前走,他站稳看过去时,只得到一个嫌恶和讽刺并存的眼神--那个帖子的影响力比他想象中严重,他有点怀疑辅导员说的开除学籍可能不是用来恐吓他的话了。
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徐远川的名字,陈风按下接听,把手机放在耳边,语气有些低落地问:“怎么了?”
“你刚才问的那个人。”徐远川道:“我刚问沈光霁了,他说他见过这个名字,在他一个认识的人的朋友圈儿里,昨天晚上还发过。”
陈风一愣,“发过什么?”
“发过什么?”徐远川问他身边的沈光霁。
沈光霁说:“聊天记录,他们应该在谈恋爱,衣服是我朋友买的。”
陈风并不想在意张明洋在跟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