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颜冷如冰霜,眼底多了几分狠意:“神出鬼没、从不拜访山门的神祗宫宫主绩,竟然亲自带着门内弟子参加长生门的历练大会。”

薛洺疏冷哼:“真可谓是给足了沈南星面子里子,够他吹一壶的了。”

绿沈回到座位,疑惑地说:“向来历练大会,各宗门都会推荐门内拔尖的弟子,或者宗主接任者前来。一则提升修为,二则扩大名气,三则历练不易,寻常修为恐性命不保。可他带来的,怎么全是神祗宫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

几人皆摇头,不明就里。

薛洺疏不动声色,吊儿郎当的给莫怀章夹菜,心想:这老匹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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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梁山深处,山脉连绵,上清派三大殿分别在三座山巅,中间仅仅用铁索相连,平日的修士凭借修为以铁索为桥。

上清主殿侧下方,简约不失庄严的联排殿内,孤直公阎庄被下了定身咒,端坐在花厅,一动不动,面色阴郁。

山奈依旧是那般儒雅翩翩的书生模样,手拿书卷背在身后,走进来,带着浅笑,说:“孤直公大驾光临,你们怎么也不知好生伺候?”

说着,将书卷放在高几上,坐在上位,接过书童送过来的瓷白釉茶碗,吹了吹茶香,余光撇过阎庄,解了他的禁言术。

阎庄冷漠镇定,张口说:“没想到我上清派掌门万山奈竟然与妖族为伍。”

山奈抿了一口茶水,摇摇头,笑说:“啧啧啧,此话从孤直公口中出来 ,又哪里孤直?”

他正色道:“谁又规定妖族不能在人间、在玄门修仙?妖族也是肉体凡胎,渴望长生,何罪之有?”

阎庄反驳道:“为一己私欲妄动杀念,便是原罪。”

山奈好笑的问:“区区杀了何人,动了何念?孤直公不妨一说。”

阎庄哑然。

诚然,上清派一向置身事外,从来在梁山上孤芳自赏,此乃玄门皆知。

更遑论玄门中发生的林林总总,更与上清派孤高的万掌门毫无半分瓜葛。一切的行动,都只来源于莫怀章的猜测。

可以说,无凭无据,根本站不住脚。

阎庄只能虚张声势:“强词夺理!”

山奈站起身来,拂了衣裳,说:“区区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又摇摇头,一脸惋惜:“可惜我那聪明绝顶的怀章师弟命不久矣,怕是再难交手。”

阎庄警惕心起,忙说:“此事与公子无关。”

山奈冷笑:“就凭你这榆木脑袋能怀疑到区区身上?你向来听从怀章吩咐,想来是他在大兴镇洞悉了区区的真身。也是,能在他和疏儿跟前救走两个人,全身而退的,玄门之中确实找不出几人。”

他顿了顿,说:“倒是区区大意了。”

颇有兴趣的笑着,眼底写着嗜血:“多好的对手,竟然能以此联想到区区身上。只可惜了油尽灯枯的身子,不然凭着这份心思,区区倒是很希望与他相交莫逆。”

狐姬手里抱着好些书册在花厅现身,还未开口,山奈一脸吃了苍蝇,哭丧了冲身后的书童挥挥手,泄气地说:“好生看管吧。”

和狐姬往书房走去,心里碎碎念:区区真是个冤大头,既要打理妖族琐事,还要装作玄门宗主应付门内事,更要步步为营、布局算计,真是太累了。

他坐着书桌上,拿着铜镜看了又看,就是不理会狐姬放在桌上堆成山的书册。

书生气的脸上写着委屈:“区区都要累斑秃了。”

狐姬打开书册放在他的面前,抽掉他手中的铜镜,催促道:“主人斑秃也是斑秃界最俊美无双的。不赶紧看完这些书册,一会儿小妖送来的可没地方堆放了。”

山奈叹了口气,被迫营业,不情不愿道:“疏儿赶紧回来吧,区区一把年纪,一心想告老还乡,和美姬作伴,混吃等死。”

狐姬听着山奈的碎碎念,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习以为常的在心里吐槽:我的主人,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