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口玉言’甚至不能对身为上位妖族红狐的狐姬起作用。
而狐姬,还只是山奈身边修为最末等,伺候文案的红狐。
明明白虎的真身是凌驾于红狐之上,可就只因为他是半妖,身负人魄,便成了最卑贱的妖族。
狐姬慢条斯理地说:“公子有如此闲情雅致来质问狐姬的目的,不如好好陪陪你那要死不活、大限将至的怀章公子。”
她言语中带着十分的幸灾乐祸:“算起来他也只剩下一根灵根。”
背对着薛洺疏,竖起两个手指头,说:“顶多两个月的命,就得神形俱灭。”
薛洺疏一惊,心道:怎么会,我同他都是单灵根木属性,我的灵力随着轮椅源源不断地供应给他。这些日子以来,他也并没有耗费几分灵力,灵根怎么会枯萎的这样厉害?
狐姬靠着水榭柱子,一条腿屈膝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在地上积起水渍。
她惋惜的摇摇头,说:“或许九节碑中的炙朱雀能解此困局。”
薛洺疏眉头微皱,警惕地紧盯着狐姬,试图从她慵懒的脸上看出端倪,好半晌,才问:“为何告诉我这些?”
狐姬捋着头发打圈,好整以暇、媚眼如丝:“谁知道呢,或许有些怀念公子柔软的身子。不知公子今夜可愿与狐姬共度良宵?”
薛洺疏:“………”
他直接无视,转身就走,才走了两步,回头问:“为何是神形俱灭?”
狐姬眉眼弯弯,红唇微动:“您猜?”
院内的交流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角落的莫怀章听到,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白日里狐姬出现时,他在殿外就已经发现了薛洺疏的异样,这更加证实了他对万山奈的怀疑。
可事后他不管动用各种方法,都无法与阎庄取得联系,让他十分担忧,又见薛洺疏趁着夜色而出,想也没想的尾随薛洺疏而来。
果不其然,这一趟没有白来。
原来万师兄真的有问题。
妖王现世,万山奈何。他竟然是妖王!此前只怀疑他与离蔚炉鼎之事有瓜葛,毕竟玄门之中能有这般修为,在离蔚和我手中救走姬乌金和淳于烬的,屈指可数。
况且玄门中对炉鼎之事明面上嗤之以鼻,可谁都想分一杯羹,说到底,走捷径是人之常情。
大兴镇的那夜,那人藏了功法和模样,想来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也可能是他是玄门中有些名气,但是并未表现出对炉鼎的热衷。
换言之,修为高深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丘神绩自不必说,他本就是始作俑者,以他的心思,不会贸然出手救走两个人,风险太大。
师父从来不理会俗事。
剩下的,对炉鼎之事置身事外,毫不关心的便是凤阁鸾台宗的江浸月,不过以她的修为,无法做到重伤离蔚。
最后剩下的,便只有万师兄,儒雅温和,不理俗世,与炉鼎毫无干系,又修为深不可测。
他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让阎庄查探一二,没想到歪打正着。
没想到他就是离蔚的哥哥!
只是听他的口气,似乎与离蔚的关系并不只仅仅限于兄弟。
他在心里惊掉了下巴,心里有些冒酸泡泡儿:素闻妖族率性而为,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罔顾伦理!让人咋舌。
他手指拈着项圈上的东珠,里面装了大半框的海水一般,就快要充满了。
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玉蕤徒增,每消耗过度灵力,就会让元丹积攒更多玉蕤。等到你满了,我也就得去见阎王了。
他苦笑地摇头:哪里还能见到阎王?神形俱灭,这也是代价。
万师兄是妖,从来不离他半步的狐姬自然也不是善类。
以前也没发现狐姬这般厉害,竟然能洞悉我的命数。不过两月了吗……离蔚,我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够你将我推下九嵕山泄愤吗?
她为什么让离蔚去九节碑中寻找炙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