鸱吻样式的珠帘作隔断。
房内干干净净,是一间标准的道观内室,书厅内摆满了老庄孔孟,看起来新崭崭的,也不知主人翻没翻过。
他身材匀称,鸱吻飞袍,端坐书桌前,气势不减的凝视着沈玄末。
“你母亲早逝,为父亲自教养,哪里对你不起?为何你要那般的在人后诋毁?”
他痛心疾首地叹气:“你没有灵根,是谁给你洗髓换骨,让你得以结丹?你天资平庸,是谁孜孜不倦、日日教导?你生来性情懦弱,连门内昆仑奴都能欺辱,又是谁时时护佑?”
沈南星说到动情之处,微不可闻的顿了顿,手背从眼角抹过,又说:“常言道:家丑不外扬。纵然你对我、对长生门有诸多怨怼,关了门任你如何控诉,我又怎会不听你说?偏偏要做出有辱门楣,败坏长生门之事了。”
声音越说越大,越说越可气:“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是我不争气,为父为师,教不出个好儿子好徒儿。”
沈玄末自来惧怕沈南星,听着沈南星的数落,是一句反驳的话不敢出口。
尽管千言万语、满腹疑惑堵在嗓子眼,硬是大气不敢喘,唯唯诺诺的样子把沈南星看的火气更上一层楼。
他怒不可遏的一掌拍在桌上,指着沈玄末,怒道:“瞅瞅你这不争气的模样,怪不得能把家里的昆仑奴错认成兽人,还人前人后说的像模像样。你脖子上那颗脑子生来是显高的不成?”
年过不惑的沈玄末便是这样一边被道德绑架,一边被辱骂长大。他天资愚钝,又无灵根,从小到大,不论做了什么事,不论对错,沈南星从不上眼,甚至是动辄打骂。
上行下效,才会有连门内昆仑奴都能欺辱堂堂门主独子沈玄末一事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沈南星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偏偏沈玄末当局者迷,把沈南星奉为圭臬。
只因他自小缺爱,渴望父亲的肯定以及从小灌输‘身为长生门门主独子’的思想让他养成了这样一味忍气吞声的讨好型人格。
基本是被指着鼻子骂,被欺负的蹬鼻子上脸,也能笑着说‘没事’。
沈玄末被骂的狗血淋头,却一声不吭,沈南星最见不得沈玄末这副模样,怒其不争,越发的火冒三丈:“瞅瞅你这猥琐的模样,有什么话,便在这里说清楚,省的转头添油加醋的告诉别人。”
好半晌,沈玄末都不吭声。
沈南星皱眉,死盯着他:“说话,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