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泽冷言冷语,毫不将人命当回事,无所谓道:“那些人死活干吾何事,吾只管雀儿罢了。”

妖族冷血,兴之所至,独善其身。纵然那白蔹子惨死在涸泽跟前,也无法激起涸泽半分怜悯,更遑论让他插手人族闲事,护佑织颜一干人等。

如今江浸月把持凤阁鸾台宗,修为不高、野心不小,恐怕背地里没少跟沈南星等人交易。把好好地世外仙姝凤阁鸾台宗被搞得乌烟瘴气,怕是能把白蔹子气活过来。

薛洺疏是个吃瓜看戏小能手,看破不说破,小跑着上前推着莫怀章,轻声细语的问:“夜深了,可要休息会儿?”

莫怀章摇头:“我等得,那姑娘怕是等不得。”

薛洺疏瘪瘪嘴,心道:她的死活关我屁事?

几人聚在火堆旁,火苗不断往上攀爬,青烟直上,在空阔的水边实在是太过引人瞩目。

信鸟停在青雀的肩头,收着翅膀。

文祈说:“信鸟找到了吸血地雀的巢穴,我们想着一路走来多受几位照拂,如今公子身体抱恙,断不能劳烦公子劳累……”

“谁?”

青雀警惕的看着文祈身后漆黑深邃的林子,打断了文祈的话。

一身黑衣的绿沈和曾荼垒从夜色中走出来,青雀连忙迎上去,文祈几人喜上眉梢。

“绿沈师姐!”

青雀抱着绿沈,又惊又喜,眼角带泪的说:“师姐你去哪儿了?怎么一声不吭就失踪了,让我们好担心。”

她看了看旁边的曾荼垒,也见礼,又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绿沈和曾荼垒对视一眼,和青雀一道走到火堆旁,却没见到织颜,有些担忧地问:“三师姐呢?”

青雀微微低头,说:“今天早上一早起来,就发现你、三师姐、曾师兄和沈师兄都不见了。”

绿沈和曾荼垒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薛洺疏一见这氛围就知道有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打趣:“您二位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嘴巴毒、一身黑,手牵手跑林子里面约会,玩的挺野!”

绿沈忍住十分想打人的心,极力无视薛洺疏,见文祈神色虚弱,青雀才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

绿沈眉头紧锁,说:“我与曾师兄昨夜从长生门断崖坠入颠狂之森,寻觅出处之时发现这边雀鸟云集,心生疑惑。不久又见燃起凤阁鸾台宗青烟,便猜测是有师姐们也误入了这里。”

青雀点头,说:“我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在点燃了青烟,没想到真的有用。”

绿沈说:“起初我以为是林子里的兽人在驱赶雀鸟,本想着以身犯险捉一只瘦弱的兽人,问得出处,若不是见到你的青烟,也不敢贸然上前。”

她警觉的环顾四周,只见漆黑的林子里闪烁着炯炯的目光,垂涎三尺。

不安道:“这是兽人的颠狂之森,你们这样招摇,把兽人引来了可怎生是好?”

文祈指了指涸泽,又见薛洺疏席地而坐,潇洒自在。

绿沈当下明白了:涸泽是妖族,燃犀修为高深,能出入妖界,兽人大抵是不敢轻易上前的。

她问:“你刚才说织颜师姐和沈师兄也不见了?”

青雀点点头:“一早起来就和你们一样不见了,你们在长生门内失踪,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便做了几个傀儡,才糊弄过去。”

青雀追问:“师姐,连你也不知道三师姐去哪儿了?”

绿沈摇头,看了看文祈,说:“我本来想趁着夜色去寻一寻英子,没想到碰到了曾师兄。”

她顿了顿,边想边说:“我在断崖边踩空了,幸好曾师兄路过、临危不乱施以援手,不然我已经葬身断崖下了。”

说着,有些愧疚地说:“害的曾师兄受了伤,实在是难辞其咎。”

曾荼垒顺着她的话打着圆场:“嗨,皮外伤罢了,仙子不必放在心上。”

他借着火光仔细打量了文祈,说:“看姑娘神色,似乎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