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颜依旧是冷面寒霜,她从来面冷心热,对门内师姐妹多加包容,但是直觉却让她觉得江浸月并非表现出来的这般仁厚,便无形之中与她拉开了距离。

经过连日来的事,她已经对江浸月改观,只是不想原来师父早就已经看透了她的虚与委蛇。

绿沈接着说:“就在师父叮嘱我之后的没两天,二师姐死了,师父失踪了。江浸月说二师姐是下山历练时被妖兽将灵魄乃是被生生绞碎,可我不信。先不说那个时候玄门根本没出现这样的妖兽,如果有,各家宗门还不群起攻之?”

“此后我便按照师父所说,蛰伏宗门,与江浸月交好,果然让我发现她果然狼子野心,暗中与应该已经死了的姬乌金交易,与沈南星密谋,意图不轨。”

织颜对江浸月与沈南星之间的事并不多言,她更在意的是绿沈的言外之意:“你怀疑阿欣的死、师父的失踪与江浸月有关?”

绿沈肯定的点头,说:“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没道理师父才叮嘱我,转头就失踪了,还正巧是在她要传位与你之前。”

也正是如此,她才一直提防江浸月,也抵挡江浸月身边的人,包括文祈。所以在颠狂之森碰到青雀与文祈在一起,也并未说明自己与曾老荼垒掉入颠狂之森的真相。

听到此处,青雀早已经泪流满面,她拉着织颜的袖口,跪在她的身旁,低着头,哽咽道:“是她杀了二师姐,我亲眼所见。”

织颜几人当即瞪大双眼。

青雀期期艾艾地抹了一把眼泪,说:“我一直不敢说,才托了先生帮忙。”

默默吃瓜的薛洺疏突然被点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心道:你们宗门的事儿真是……还挺想嘲讽的。

终究是看着青雀不忍心,想起涸泽的话,故作可惜的说:“你们师父也死了,就葬在宗门后山。”

青雀眼眶红着,梨花带雨;绿沈鼻尖酸涩,强撑着;织颜仿佛被剥开了一片真心,淋漓了鲜血。

文祈几人本就是江浸月的门下,对白蔹子并无什么印象,此刻听着江浸月的手段,心下惊惧,瞳孔收缩,都道:

我到底跟了个什么样的蛇蝎之人?她平日里待人亲厚,毫无架子,虽然修为不算高,却包容周全,对师门上下都亲如一家。

如今想来,连亲手养大她的师父,一同长大的师姐妹都能下毒手,实在是泯灭良知。也不知哪日死在她手中还不得知道真相。

文祈聪明,当然会见风使舵,连忙作揖:“从不知道师父,不,江浸月是这般虚伪之人,我不敢为虎作伥,只求师姐们大人大量,原谅我。”

另外两个仙子如法炮制,也说:“我们不知内情,请师姐饶命。”

绿沈不理会,只盯着文祈,质问:“说,解药何在!”

文祈一副知无不言的模样,忙说:“我确实不知,江浸月只让我每日将药掺在师姐饮食中,若不是方才沈师兄解惑,我连那是什么药都不得而知。”

又生怕绿沈不相信,继续自嘲解释:“想来在她看来我也是来送死之人,何必知道那样多呢?”

绿沈一时无言。

织颜也不强求,挥手道:“或许命数如此。”

她捂着心口,艰难的撑着一口气,说:“我想我们昨夜应该看到了同样的场景。”

绿沈和曾荼垒对视一眼,点点头,眼里含泪。

织颜又说:“她们自小拜在江浸月门下,身受蒙蔽并非自愿。我毒入灵根,已经不可能活着回去。”

她拉了拉绿沈的手,看她眼泪夺眶而出,笑着安慰说:“不必如此,生老病死,即便是修为如师父一般,也逃脱不了,何况你我?”

文祈眼底算计一起,跪着往织颜跟前靠,哭着忏悔:“师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听师父的话,胡乱给你下药,都是我的错……”

织颜心软,又临到死路,只当文祈悔过,便也淡然一笑,说:“过去做了那些错事,我并不怪你,此后定要改过从善才是。”

文祈涕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