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奢侈。
如此奢侈的自己竟然怀揣着目的,冷漠的剥削眼前的薛洺疏,罪恶感油然而生,彷如蛛网,侵袭神思。
薛洺疏见莫怀章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坏心思陡起,悄悄靠近他,猛然将自己冰凉凉的手塞进莫怀章的怀里:“想哪家姑娘呢?一动不动的?”
莫怀章被冻了一个激灵,才想起现在的薛洺疏活脱脱的就是这个小恶魔,又见薛洺疏做了坏事拔腿就跑,熟练程度无出其右,气不打一处来,叫嚷着追在人身后:“薛!洺!疏!你给我站住!你的手雪条似的,冻死人了!”
打打闹闹的,天色已晚。
薛洺疏温了两壶酒,摆好了淳于烬捎回来的卤味儿,往榻上坐了。单手撑着小几,两个指头拎着温的有些烫手的酒壶,倒了两杯酒。
莫怀章又添了些火兽,将手里的生鲜果品碟放在桌上。
此时的屋子里暖暖的,他穿着家常的单薄衣裳,坐在薛洺疏对面,理了理袖口,接过薛洺疏送过来的酒杯。
“新年快乐,怀章师兄!”
薛洺疏举起酒杯,和莫怀章碰杯,一饮而尽,笑靥如花。
莫怀章微微踟蹰,他根本没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转而一笑,也是一饮而尽。
“离蔚可要守岁?”
薛洺疏盘腿坐着,双手抓着脚踝,嘟着嘴前后左右摇来晃去,坐没坐相的,嘀咕道:“我们家老头子仪式感重,每年都要守岁。你说有什么好守岁的,莫非不守岁明天就不来了?”
莫怀章笑道:“那你守了吗?”
薛洺疏自豪道:“当然没有,睡大觉去了。”
莫怀章一脸‘我就知道’:“砌词狡辩,就你道理多。”
他低头看着酒杯,指腹在杯沿摩挲:守岁,是什么样的呢?记忆中师父每年都要主持上清派祭祀,我好像都是一个人在梁山,过年也在修炼。
对了,只有修炼好了,才能被母亲召见。
他记得有一年过年,他偷偷跑出梁山,想看看母亲,即便是远远的一眼。
目之所及,是端庄优雅的母亲和和蔼可亲的父亲。
弘哥哥手里拿着风车在前面跑,显和旦戴着怪兽面具在后面追着。
太平穿的一身大红色,喜庆的拿着糖葫芦,挣脱了母亲的怀抱,也跟着他们跑去。
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父亲母亲焦急的跑上去,关心溢于言表。
太平却并不在意,一瘸一拐的又追着弘哥哥要吃了去了。
元宵节灯火通明,他们五个人仿佛是世间最寻常的人家。
母亲的脸上那样慈祥温柔的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梁山,但是他知道,那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的笑容。
薛洺疏看他失神,单手托腮,含笑的问:“师兄?怀章师兄?”
莫怀章回神,迷茫的不知今夕何夕,对上薛洺疏的脸,才患得患失,整理了思绪,问:“离蔚可是唤我?”
薛洺疏戳了戳他的脸颊,笑问:“师兄想起什么了?笑得这般开心?”
莫怀章睁大双眼,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中怀疑:我在笑?
薛洺疏好像看透了他,认真地掉头,信誓旦旦的说:“嗯,笑得可淫荡了,是不是想起了意中人?”
听着‘意中人’三个字,莫怀章脑海里浮现出上官婉儿来,他微微脸红,顾左右而言他道:“胡,胡说。”
薛洺疏哪里肯罢休?上赶着问:“是谁呀?什么时候介绍嫂子给我认识呗?”
莫怀章索性拿起兔腿子肉塞到薛洺疏嘴里,说:“吃你的东西去,这还堵不住你的嘴?”
薛洺疏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哼唧什么,三两口吞了咽了,又一口酒下去,拍了拍心口,顺了顺气。
说:“师兄,明天我们出去玩吧,也去过一过人间的新年好不好?”
莫怀章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