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洺疏若有所思,心道:你都说这是你爹送你母亲的东西,她又怎会转手送给魔族?况且她看你的眼神,可不是寻常的大姨看侄子。
他虽然不理世事,独居华不注,可二皇子李贤非天后亲生的流言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背着淳于烬出去玩的薛洺疏怎么可能没听过?
他玩味儿的提点:“师兄,有没有人说过你像谁?母亲还是父亲?”
莫怀章在薛洺疏的含笑中,摇头道:“我自小养在梁山,甚少回家。只有一次,听一个老侍闲话,说我长得不太像母亲。”
话音越来越小,心道:正是因为自己不像母亲,又常年养在梁山,才会有传出自己是父亲趁母亲有孕,与母亲的姐姐韩国夫人偷情所生这样的疯言疯语。气的母亲出手将造谣生事的人杀了好几百人,还不肯解气。
这样的皇家秘闻历朝历代数不胜数,莫怀章不好言说,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捕风捉影罢了。连母亲都不曾放在心上,自己也从不在意。
莫怀章陷入沉思,他细细回忆与老板娘相遇以来的画面。
说:“怪不得老板娘见到我们偷衣服时明明大发雷霆,却在看到我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了诧异。”
他摸摸自己的脸,笑道:“也许是见我长得和父亲相似,想起了故人。”
薛洺疏但笑不语,抬手托腮,说:“看你被使了定身术,被魔族上下其手占便宜,可老板娘还时不时的在偷看你,我还以为她看上你了呢。
莫怀章无语,瞪了一眼口不择言,胡说八道的薛洺疏。
看着地图上九转十八弯的图线,说:“从地图来看,鬼桀里面分叉奇多,莫不是她怕我们在其中迷路犯险,所以暗中帮助我们?”
薛洺疏吹了口哨,好整以暇的说:“谁知道呢?也许这个老板娘真就是你父母的旧相识,一眼认出你是他们的孩子,所以稍加照拂?
莫怀章点头:“或许是老板娘占卜后,告知母亲需得让我出家修炼才可平安。我家小妹也是在宛委山出家为道,说是有天神庇佑,才能茁壮成长。”
心道:师父司马承祯乃是皇室亲封的行止居士,师父说当年是母亲亲自抱着襁褓中的我上门拜访,祈求他收我为徒,善加照顾。
莫怀章不疑有他,疑惑地问:“离蔚,你怎么知道老板娘有这东西?”
他指着薛洺疏手里的地图。
薛洺疏见他对自己的母亲是毫无保留,没来由的坚信,心里轻蔑一笑:愚蠢!
他收起牛皮地图,抬头看月色慢慢爬起,甩下一句话:“老板娘的店门可罗雀却衣着华丽,在弱肉强食的魔族里何以为生?”
“走。”
他拉着莫怀章从山毛榉后出来,堂而皇之的往鬼桀大门走去。
莫怀章跟在他身后,忙问:“你是说她靠卖消息为生?”
薛洺疏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在养孩子,解释说:“我哪儿知道?但是她必然有自己的门路,要么黑白通吃,要么是单纯的地下黑市。”
“不管是哪一种,都必须得到白城的第一手消息,才能赖以为生。”
他回过头,发嗲的对莫怀章道:“师兄,你被夺舍了吗?怎么到了魔界脑子都不带转动的?”
莫怀章:……
软糯的声音听的人浑身发酥,内容却将莫怀章贬的一无是处。
薛洺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直接上手,捧着莫怀章的脸颊,踮着脚尖,二人额头贴着额头,能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
莫怀章定住了,一动不动,任由薛洺疏捧着自己的脸,一会儿又脸贴着脸。
感受着薛洺疏夜晚微凉的皮肤,他有一种想把人抱在怀里的冲动。
“这都不生气,肯定是被夺舍了!”
惊讶于自己不为人道的离经叛道想法,莫怀章瞪大双眼,推开薛洺疏。
月光下的薛洺疏宛如琉璃盏,精致易碎,眼睛明亮有神,干净纯粹。朦胧的月光给他渡上一层温柔,满脸的不解,生涩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