谩骂:“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混账乞丐?”
少年被撞了个四脚朝天,也顾不得其他,把背上的人当垫背,就这么从好不容易爬到顶的陡坡上滚下去。
两个身体毫无阻碍的滚到了坡底,撞上了一张轮椅才罢休。
他躺在地上回了个神,皱着眉头把身下的人当坐垫,可怜兮兮的抱着摔伤的膝盖,疼的眼角带泪。
“没事吧?”
听着熟悉的声音,嗅着曾经的味道,灰头土脸一身狼狈的少年睁着明亮的双眼抬起头,与轮椅上的人四目相对。
与记忆里那个长身玉立、风华绝代、俊美的锋芒毕露的人不一样。此时的莫怀章端坐轮椅,仿佛历经沧桑,却是掩盖不住的相貌绝伦,光华灿烂。
不同于曾经通身气派的华服公子,此刻的他衣着淡雅,白衣素带。脖子上依旧戴着那个金色的项圈,一侧用极细的弓弦细细缠绕。只是正中间多了一颗东珠,在日头下泛着七色光。
他素有涵养,带着微笑,见少年看着他发呆,伸出手,又问:“没事吧?”
少年稍怔,无辜的双眼染了半汪水汽,脏兮兮的脸上写着可怜,咬着下嘴唇无助地摇摇头。
他没有回应他伸出的手,自顾自的坐在那里,想了想,拉起一个带泪的笑意,兀自摇头:“谢谢师兄,小薛没事!”
心中早已经拉起了无限的狠戾:上清高士莫怀章,最厌人称他作师兄!
莫怀章并不恼,只不着痕迹的点头,半垂眸的看着坐着的小薛。端坐着,左手握着折扇,右手信手拈着扇坠,若有所思。
沈玄末一脸歉意的小跑过来,半蹲在小薛跟前,连忙道歉:“师弟莽撞,请小兄弟见谅。可有伤到哪儿?”
他又抬头蹙眉,努努嘴催促极木。
极木这才不情不愿的低着头,声若蚊蝇的说:“对不起……”
薛洺疏心里好笑:恶心!
他认真的看着对他关怀的沈玄末,心道:长生门二弟子沈玄末中人之姿资质平平,修为还不如外门弟子,却被人前人后拥戴,只因脑门儿上刻着‘长生门门主之子’,是修真界的笑话。
修为有限却满腔正义,好打抱不平,算得上是肮脏龌龊的修真界名副其实的正人君子!
薛洺疏嘴角微翘,邪气一闪而过,不由分说上前抱住沈玄末的手臂,在对方的错愕中抬起头,泪眼汪汪,泫然欲泣,咬着下嘴唇可怜极了:“师兄,小薛终于找到你们了,呜呜呜……”
他鬓角凌乱,双眼干净眼底澄澈,委委屈屈,眼泪大颗大颗的直流,看起来可怜兮兮,无助的很。
也看的沈玄末满心的困惑,看着脏兮兮的花猫一般的薛洺疏,心中怜悯心泛滥,手足无措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谷越嫌恶的道:“哪里来的叫花子,见人就胡乱攀亲戚,只给他几个钱便是了。”
谷越和极木与长生门大师兄姬乌金交好,平日与这个身穿黄马褂的沈玄末并没有什么交集,说起话来也无甚尊重,只把沈玄末当做养在深闺毫无见识的贵公子。
沈玄末不理会他,见着薛洺疏可怜的模样,越发不忍,拿着手巾给他擦擦眼泪,软言软语的问:“小兄弟为何称呼我为师兄?”
薛洺疏瘪瘪嘴,眨巴着明亮的杏眼,略微啜泣的拉着他的袖子,说:“你穿着和大师兄一样的衣服,飞袍鸱吻。”
沈玄末一惊,忙问:“你是长生门的弟子?”
薛洺疏点头又摇头,懵懂的说:“大师兄说我无根无基,要带我回长生门,做个洒扫小童,总好过被人欺负了去。”
极木和谷越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会意:这脏兮兮的小子眼神清亮无辜,依稀看得出形容身段可怜又可爱。
二人当下心中有数,也蹲下来,一改辞色,问:“小师弟,大师兄在哪儿?”
薛洺疏慌里慌张的左顾右看,才干涸的泪腺又噙满了泪水:“小薛一路上都背着大师兄,这会儿怎么不见了?我大师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