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水球悬空送到织颜跟前,说:“仙子看起来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实则面冷心热。在下虽与仙子萍水相逢,却是倾盖如故,若仙子不弃,在下欲与仙子相交莫逆。”

黄泉川的静谧,波光粼粼,水花在燃犀的脸上忽明忽暗,把那忍冬纹衬托的神秘诡谲。

织颜不为所动,笑道:“阁下这遍地桃花开的本事,在下实在望尘莫及,便用怀章公子方才之言,若阁下以真面目示人……”

不等她说完,燃犀摇头,说:“仙子误会了,在下确实真心诚意交你这位朋友。”

说着,只用灵力拖起水球悬在织颜身侧,也不做解释,自己退后两步单手附后,微微弯腰,侧身摊手,做出“请”的姿势。

织颜少做停顿,不做多言,将水球纳入掌心,走到他身边,她身材高挑,与燃犀身量相当,靠近了,耳语:“便活在事中,顺心而为,未来自会言明一切。”

言罢,纵身跳入黄泉川。

燃犀取下面具,软软糯糯的薛洺疏神色有些哑然,失笑:“这确实是你会做出的选择,从不避讳人言,从来顺心而为,即便明知费力不讨好,也从不后悔。”

“不愧为世外仙姝,遗世独立!”

他凄凉的站在黄泉川,叹息的说:“可这一世,我本想不负你,把你推的远远的,你又作何要来凑这一番热闹?”

他摇摇头,自言自语。

“上一世承诺送你一只鲛人,这便算履行承诺了。”

说着,也只身跳入黄泉川。

…………………

“谁能想到黄泉川深处的出口竟然是这样一个繁华的城镇。”

陆英真觉得此次出门大开眼界,她有些兴奋,双手背在身后,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样样都十分新奇。

要不是身边有织颜在,收敛了一点,她大约已经冲到每一个摊贩跟前,把美食都搜罗一遍了。

城镇正是夜晚,天空挂着一轮明月,透亮透亮的,无数的星星洒满天际,长街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酒肆茶寮,应有尽有,叫卖的小贩当街表演着才艺,吸引了好些看客。

陆英嘴馋的看着路边的商贩,说:“三师姐,你看那边画的糖人,像不像燃犀先生的刺猬?”

织颜看看趴在薛洺疏肩头的草灯,点头,说:“像。”

陆英走到薛洺疏身旁,伸出手想学着薛洺疏那样戳戳草灯的鼻头,心想:肯定很软。

还没靠近薛洺疏的肩头,就被草灯一阵龇牙咧嘴,竖起背刺威胁了,她只得悻悻而归。

薛洺疏安慰说:“我家宠物脾气坏的很,又怕生,动不动就咬人,你别跟它计较。”

草灯被主人奚落,不悦的跳到莫怀章怀里,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蜷缩着,也不理会人。

陆英手指指着草灯,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牙疼的说:“怕生?”

被当面打脸薛洺疏毫不在意,耸肩道:“那是小爷家美人,自然不是生人。”

陆英嘴角笑意僵硬,心道:怀章公子要不是修为尽散,你估计活不过半盏茶。

沈玄末左右观察,看着人流都往前方走去,说:“这里好生繁华,怕是连广陵的元日都不能相比。”

广陵是长生门山脚下的城镇,因着长生门乃玄门四大宗门之一,比起孤芳自赏,在宛委山中遗世独立的凤阁鸾台宗、避世修身终年在梁山打坐炼丹的上清派和隐于闹市之中,却高不可攀的神祗宫,长生门广纳宾客,来者不拒,自然是玄门中拜师的大热门,也是玄门中弟子最多的门派。

坐落在长生门山脚下的城镇汇集了天下想要拜师学艺的修士,更有攀关系走后门,亦或是只想着借机发财的商人,繁华程度可想而知,大约连长安城也要甘拜下风。

薛洺疏解释说:“听说是城里的大户丰收了,今晚准备大肆庆祝一番。”

陆英身材纤细,入门晚,又勤奋,压抑着天性从不贪玩,结丹时也不过才刚碧玉之年,算得上是凤阁鸾台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