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章不解,问:“师弟请赐教。”

薛洺疏吹了口哨,冷哼:“淫蛊乃寄生之魔虫,所谓寄生,需得有宿主。就像被那个修士挖出来的那只,掉在地上就死了。”

他凝视着莫怀章,吭哧笑道:“况且淫蛊虽然淫贱,惑乱人心,却根本无毒。”

他摊开手双手,耸肩道:“又谈何中毒?”

转过身去,抬手挥挥:“有这个功夫危言耸听,不如救救你李唐子民。”

莫怀章惊的杵在原处,脑子里接受了过载的信息,让他大脑宕机,连基本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淫蛊无毒!

鬼桀的晚上为什么?

他一直以为那天自己中了情天幻海,所以鬼迷心窍;他一直以为腾蛇给他下了蛊毒,所以大失常性。

可是他只是听了沈翊君一句‘蛊毒’,就坚定不移的相信了,毫无怀疑。

是他自己内心深处想要拥抱他,和他发生进一步的关系。

淳于烬说的对,他就是对他起了色心,自己是个趁人之危、卑鄙无耻之人!

情天幻海无毒,淫蛊也无毒,那那天晚上的意乱情迷是为什么?他明明那样主动、热情,一声一声的唤着我的名字……

不,起初,他叫的是‘阿烬’……

他想意乱情迷的不是我,是淳于烬。

所以醒来之后装作做了一个梦,一个糟糕的梦,当做什么都不记得。

得出这样结论的莫怀章心如刀割,内心一道一道的血痕无不控诉他的禽兽行径,将自己鞭笞的体无完肤。

可是第二次汤泉池之后呢?

玄门中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除了师父,就只剩下淳于烬。

你为什么会知道?

莫非你不是忘了我,而是被篡改了记忆?

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一发不可收拾。

玄门中严禁篡改记忆,此乃禁术,且只能对下位者施术。

也就是说:能对化神修为的你施术的人,修为必然在你之上。放眼整个玄门,可以做到,又有动机的不作他想。

他咬牙切齿:淳于烬,是你!

篡改记忆的术繁复,过程痛苦,会对中术者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承受巨大的痛楚,记载中更有人无法承受,中途丧命。

他看着薛洺疏的背影,心疼难耐:你是最怕疼的了。

捂着心口,只觉得那里被一片一片撕裂的粉碎。

红了眼眶,眼神凌厉的扫射过去,将背对着他的淳于烬当做箭靶,杀心毕现,握拳透爪。

淳!于!烬!

你竟然为了让他忘了我,让他受这样的苦楚,你不配做他的道侣。

内心深处又有一点窃喜: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你心里有一点我的位置,所以才逼的淳于烬出此下策,以这样的方式让你忘了我。

离蔚,我是不是可以自以为是一点,其实,你也有一点喜欢我?

淳于烬面对来势汹汹,无穷无尽的淫蛊,眼眸深邃冷静,以无心剑召唤天火,自天空倾泻而下,把成片的罂粟花海连同淫蛊燃烧殆尽。

漫无边际的火焰熊熊燃烧,火光滔天,照射半个天空;火苗顺着花根,从地底冒出,所到之处,罂粟化为灰烬。

薛洺疏从剑鞘上跳下,皱着眉头,抿着嘴,用手在鼻子边扇扇。

“太恶心了这味道?”

烧焦的罂粟和淫蛊味道难闻,无孔不入,把修士们恶心的不行,也震慑的不行。

他们面面相觑:圣神教长老淳于烬,一招天火,范围之广,威力之大,修为远在化神之上!

眼见危机解除,沈南星率领着长生门清点人数。

“此番丧生者除却落入深渊以及被淫蛊寄生的,还剩这些,着实奇怪。”

沈南星与众弟子眉心紧锁,对着尸骸恭敬作揖,只求往生。

被分裂的土地孤岛上,报团而死之人过百,死状惨烈,惊恐万状,皆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