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点头哈腰,谄媚道:“知道知道,这是小的才刚着人按照公子口味买的,新鲜热乎着呢!”

又小声的试探说:“如若公子不嫌弃,还请笑纳一二。”

薛洺疏点头,说:“嗯,有心了。”

又说:“小爷不过是兴之所至,和几个朋友闲逛而来,今日是丰收的火把节之夜,事务繁多,便不必在意这里,忙你的去吧。”

那人诚惶诚恐的把腰背弯的更厉害了:“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薛洺疏嘴角勾起冷笑,手中出现一枚黑红鸳鸯岫玉坠,扔给那人,说:“人间的小玩意,不嫌弃就带回去给孩子玩吧。”

那人双手捧着,连连称谢,又说:“不打扰公子雅兴,小的告退。”

又向同行的莫怀章几人微微颔首,带着人离开了。

莫怀章远远看着那人双手捧着那地摊上不过几文钱的玉坠,珍而重之的挂在腰间,如获至宝般在篝火边满脸的自豪、炫耀,引的本来载歌载舞的百姓都围在他身边,一脸的求而不得。

他担忧的眉心都快挤到一块了,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薛洺疏云淡风轻,不以为然的说:“你!男!人!”

“你……噗……咳咳咳…”

莫怀章急火攻心,不知道是被薛洺疏口不择言气的,还是看着他和陆英一对璧人,双双歌舞,亦或是被那男人拿走的黑红双色玉坠给刺激到了。

一口气没能提的起来,话才出口,吐了半口鲜血,剧烈的咳嗽起来,吓得怀里的草灯跳起,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把沉默寡言的阎庄急的脸色更黑了,忙扶着顺气。

“公子,静心凝神。”

薛洺疏一看,大呼:“美人病损,黑面神你放着,让我来!”

说着就要起身亲自去给莫怀章顺气,陆英看不下去了,握起拳头锤在他后脑勺,说:“你可消停点吧,也亏了怀章公子涵养好,本姑娘旁观着都想打死你好几百次了!你个缺德玩意儿。”

薛洺疏瘪瘪嘴,摸摸被打的后脑勺,看了看对陆英非常认同的织颜和沈玄末,呢喃:“哪有你说的这样?”

莫怀章剧烈咳嗽引的脸色微红,如今咳嗽平复了,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看着他痛苦,看着他吐血,小小的报复一番,薛洺疏并没有觉得舒坦,心里反而有些刺疼。

他动动嘴角,把一碟淮山糕推到莫怀章跟前,然后生硬的转移话题:“回到刚才的话题,这里确实是妖都郢墟。”

织颜问:“三界各不相干,为何带我们进入妖界?”

薛洺疏就像是上课随意抽问的老师,抬抬下巴,问向沈玄末:“你说。”

陆英心道:连三师姐和怀章公子都不知道,他能知道什么?

沈玄末被点了名,满脸疑惑的指着自己,确认的问:“我?”

薛洺疏点头:“为什么要来郢墟?”

莫怀章随意挑了一块淮山糕,浅尝一口,放在一旁的碟子里,暂下不语。

沈玄末从薛洺疏眼里看到了期待,他从未有过的紧张,比父亲考验他修为还要紧张。

他正襟危坐,双手放在双腿上,紧张的手心出汗,清清嗓子,双眼看向斜上方,背书一般:“妖都郢墟,蟾宫双子,月晕三影,适逢丰收,彻夜庆典。于妖界赋盛名,于兽……”

“停停停……”

薛洺疏竖起手掌作暂停状,说:“谁要你掉书袋来了,简单点,说重点!”

本来难得被点名,感觉受到了重视,背书背得兴头上的沈玄末仿佛是个傻大个,看起来而立之年,却就像是做错了事情,被老师批评的学生,耷拉着脑袋,甚是滑稽。

他受伤的低下头,偃旗息鼓,声音有些落寞:“灵剑在郢墟。”

听着简单到极致,只剩下主谓宾的句子,薛洺疏泄气,无可奈何的说:“让你简单点,也不至于简单成这样!”

心道:怪不得不受待见,这哪里是资质